“嬷嬷,纵然是比这个多上十倍,我也是不会做的……”
说着,眼波不由自主的瞟向那穿着云白色直身锦袍的男子,即便是个背影,她也端出一个柔情万种的姿态。
阮嬷嬷当即在心里“呸”了一声,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难道看不出来那顾三公子每每到此是为了什么?少做你那顾三姨奶奶的春秋大梦吧!
她冲翠丝诡谲的笑了笑,绕过她,直奔台右的长案而去。
“三公子……”阮嬷嬷端端正正的施了一礼。
顾浩轩阴得下雨的脸转了过来,连带韩江渚也阴沉对她,弄得她在脸上堆得好好的笑险些滑了下去。
“老身有一事相求……”眼下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顾浩轩将缠枝花青瓷盅一放,意思是“说”。
“老身想请……”她耳语一番。
顾浩轩怀疑的看她一眼,又瞅了瞅直盯着这边的翠丝:“怎么……”
“呃,那个然儿姑娘今天有事,不能来了……”
她小心的瞧了瞧顾三公子的脸色,但见他眉心一紧,以为他就要问出“为什么”,岂不料那韩公子率先发问:“怎么了?”
“这个……”她搓搓手:“老身也不知道。”
顾浩轩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阮嬷嬷局促不安,只得提醒他道:“三公子,我刚刚说的那事……”
“你决定就是,何必问我?”
拈起酒盅,一饮而尽。
阮嬷嬷便回头瞅翠丝,但见她搅着玉白的帕子,泫然欲泣的看着那背影,神色是说不出的凄楚。
虽是觉得她念头不切实际,却也难免生出几分同情,想要过去安慰几句,她却一转身,直奔楼上而去。
阮嬷嬷正待跟上继续软磨硬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先前被她遣去找扇子的小丫头回来了。她接了扇子,正待拿她撒气,却忽然发现这小丫头长得也满水灵的,细想一番,她来金玉楼也三年了,耳濡目染的也学了不少,不如今天就让她……
心思刚动了动,就听台上传来一串流水琴音。举目望去,又不见乐枫。正在纳闷,便听得一个女声唱道:“半冷半暖秋天,熨帖在你身边。静静看着流光飞舞,那风中一片片红叶,惹得心中一片绵绵……”
是翠丝?!
但见周围立即停止喧哗,凝神细听,她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就是嘛,她想的主意几时有错?这翠丝和大姑娘的声音本就有几分相似,况翠丝争强好胜的,定要将曲儿演绎得极致,这又隔着帘子……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管它是劫是缘……”
翠丝这句的尾音未落,阮嬷嬷就见台前那顾三公子噌的站起身,绷着脸风似的走了,韩公子紧随其后,同样的脸色难看。
众人交头接耳中只听翠丝的声音抖了几抖,似强压着哽咽,紧接着“嘭”的一声断响,应是琴弦断了。
她叹了口气,回头慈眉善目的对小丫头说道:“你去找杨嬷嬷,让她给你梳洗打扮一番。对了,以后你的名字就叫紫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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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嫣在澡桶中泡了一下午,让碧彤换了三次水,又命她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烧掉……
此刻躺在床上,嗅着满室的清香,泪不禁浮了上来。
其实傅远山也没把她怎么样,可她就是觉得脏,好像浑身每一个毛孔都粘着他黏*热咸湿的气息,他那张满是油光淫笑着的脸不停的在眼前晃动……
说实话,她当时非常想冲到杜觅珍面前告上一状,可是……说了又怎样?会有人相信她吗?待冷静下来后,一旦将一切公之于众的后果却令她越想越心寒。
傅远山的笃定不是没有道理的,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论在哪个时代,名誉都高于一切,即便在现代社会,女人一旦遭了欺侮,有几个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即便说了,别人起初对她是同情,可是渐渐的,便会产生若干怀疑,譬如有那么多女人,人家为什么要单单欺侮你?然后寻找她的不规矩的蛛丝马迹来证明她被欺侮原来是天经地义的。即便不是如此,对于一个被欺侮了的女人,人们总是会敬而远之,然后便是背后的指指点点。所以为了求得一个安宁,一个平等,女人不得不忍气吞声,独尝苦果。
不知为什么,这个世界对于男人总是宽容的,他们的花天酒地被誉为风流潇洒,而女人若是行差踏错便被说成是不守妇道,更可恶的是,身为女人却又不向着女人说话,只认为男人都是对的,哪怕是老公出轨,她也要说是别的女人勾引了他,这究竟是贤惠还是愚昧?
如此,她也只得认了,虽然咽不下这口气,可若是此事被杜影姿知道……
她冷笑一声,竟是无限愤懑凄哀。
想不到她一向自认为的胆识竟在邪恶面前这般轻而易举的缴械投降了,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懦弱,可是不这样又能怎样?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她可没有把握让人们相信一个他们不想相信的事实,就连碧彤不也以为傅远山是一番好意吗?看吧,这就是拥有强大群众基础的好处,只是一旦有一天真相败露……可是那一天什么时候要才能到呢?
她翻来覆去,心乱如麻,直到天快亮时才昏昏睡去。
可是很快就被人摇醒了。
碧彤一脸惊惶:“姑娘,绮彤夜里悬了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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