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都是她的宝贝,那只木雕被放在最上方。她拣出来,爱抚的摸了摸,又拿了琉璃鸭子,笑了。接着取了皮影,操纵细杆摆弄两下,却是打了个喷嚏。
宇文玄铮急忙夺了她手里的东西,将披麾裹严,又索性把风帽给她扣上。
“太医院的那些老家伙也不知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小病也治不好,等我禀明父皇,都让他们喝风去!”
“太医说,这病现在重在调理,是需要时日的……”
她是活过来了,却是落下一个畏寒的毛病,不过总归是活过来了,不是吗?
“你别听他们的,他们就是怕父皇治罪。父皇现在已经张榜天下,这会正在挨个的考察揭榜人呢。这期间,你虽然要时不时的晒晒阳光,可也要多穿点……”
“八殿下,你最近越来越啰嗦了呢……”
“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话音戛然而止。
苏锦翎故作不觉,只踩着细石子路上的影子慢慢向前走,貌似无意的问道:“清宁王最近可好?”
宇文玄铮心下一沉,然而不无喜悦,顺手揪下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吱吱呜呜的吹着。
“他现在可是个大忙人呢!”迎上苏锦翎的疑惑,咧嘴一笑:“他在忙着盖房子……”
“盖房子?是要娶亲了吗?”
回眸对上宇文玄铮诡谲的探寻,没来由的心虚,急忙垂下眸子。
“娶亲?不尽然。不娶亲?也不是……”
见苏锦翎恼恨的瞪了他一眼,连忙绕到她的前面,透过风帽上来回飘拂的细密绒毛,仔细查看她的神色:“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别过脸,却是发现自己的语气果真是恶狠狠的,于是更加恼火,脸颊又不由自主的开始发烧。
人真奇怪。有些时候,东西明明不是自己拿的,可是一旦有人问起,就会莫名心跳,倒好像做了贼一般,且若要掩饰,便是欲盖弥彰。
“那你怎么想到问起他来?”
她的眼睛煞有介事的“欣赏”着园子里的花树,刻意将语气调整得若无其事:“这回多亏了清宁王,我又欠了他个人情,而今却不好当面向他道谢,想拜托八殿下……”
“我觉得这事你还是当面跟他说比较好,不过他最近真是忙,连我都抓不到他的人影……”
“要盖什么房子?很大吗?”她顿住脚步。
“大倒不大,就是材料难弄。”宇文玄铮摇头晃脑的故弄玄虚:“柏阳山内的暖玉可是极为稀缺……”
“柏阳山的暖玉?就是建昭阳殿的石材?”
“是啊,六哥月前就亲自去了柏阳山,因为那暖玉玉质极脆,一不小心就裂了,再好的玉也成了废材。所以这一路,六哥亲自押送,前儿个刚回府,昨儿就开始动工了。因了那玉质,六哥极为仔细,所以亲自监工。我昨日去看了他,人都瘦了一大圈了……”
他本来想说的是,宇文玄逸一听说她的身子以后可能会落下畏寒的病根,当夜就启程去了柏阳山。
以暖玉建造的房屋,四季如春,又省了炭火的燥气。
六哥想的真周到,只不知她……她什么时候能够明白六哥的一片心意呢?哪间刚刚动工却已经有了名字的房子何时才会迎进它所期待的女主人?
“唉,你想什么呢?”
其时苏锦翎想的是,宇文玄逸用暖玉建房,皇上的昭阳殿也是暖玉所建,这算不算僭越犯上呢?不过清宁王一向深谋远虑,这样的问题他不会想不到吧?或许已经得到皇上的允许,毕竟平叛一事,他立有大功,却一直推辞封赏,此番应是……
“呃,我在想,王爷身子还没大恢复,这样劳累,会不会……”
“你关心他?”
苏锦翎脸一红,转身就往回跑。
宇文玄铮不再多话,长腿一甩,笑眯眯的跟在后面。
到了承乾宫,方叫住苏锦翎,将那宝贝匣子交给她。
“八殿下……”苏锦翎略有些为难:“你去找这个匣子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根簪子?”
“簪子?什么簪子?”宇文玄铮话虽如此问,右手却不由自主的负在身后,还缩进了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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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临过年了,大家外出要仔细点,我昨天丢了许多东西,简直后患无穷,也只能怪自己大意,太轻信于人。其实不能说谁是坏的,只能说别人与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不想为难别人,只能自己倒霉。我现在都不敢回想我昨天的心情,可真是刻骨的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