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宇文玄逸身边停下。
只是背影,又挡住了宇文玄逸的脸,却无端端的让人觉得二人目光相接……
仅是须臾,那雪色便划过宇文玄逸的身边,露出他唇边的一抹淡笑。
帐帘重重落下,那雪色的人影便彻底的消失在视线中。
一切仿若一瞬,而这一瞬,她仿佛失去了所有。
他说过不会丢下她,可他丢下了。
他说过要她等他,可他收回了约定。
他说过无论她在哪他都会去找她,可他……找了别人……
怎么会这样?
她想不通,估计穷尽她两世的智商也无法想通此事,难道是因为担心清宁王娶了络月郡主壮大实力所以要捷足先登吗?只为了他的大业,他对她的承诺便如微尘一般微不足道了。
是啊,承诺不过是一阵风,来了就散了,而权力,才能够被真真正正攥在手中。
络耶为了争权夺利弑父杀兄,宇文家族不也在上演这蒙着血雾的一幕又一幕?而今他的决策,该不该叫做‘兵不血刃’?
如此,牺牲了她倒是应该的。
可笑,怎么是“牺牲”?她于他而言本就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又何谈牺牲?
什么山盟海誓?什么心心相印?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唇角竟是露出笑意。
就这样吧,既是他已经做出决定,既是他已经放手,她还有什么好纠结的?不如……
“苏锦翎,你可愿嫁与长治可汗,成为肃剌的可敦?”
她抬了眸,唇边笑意微微。
她端端站起,端端跪下:“奴婢……”
头忽的一晕。
在这一瞬,心念百转。
快醒来,快醒来……如果这是噩梦……
快晕倒,快晕倒……如果这是噩耗……
此前,她还在笑自己,怎么经历了这么多的震惊依然不肯晕倒,是不是他对自己亦不是很重要?
而今她终于要晕过去了。
是的,她要晕过去了,虽然她觉得自己依然很清醒。
可是,就让她晕过去吧,再也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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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真假,终是要醒来,醒来后得知的第一件事是皇上已颁下圣谕,着煜王宇文玄苍与络月郡主回京再行完婚,日子就定在腊月十九。
这个日子不难记,是她的生日。
真可笑,以往连她自己都记不得这个日子,今后怕是年年都要记忆犹新了。
络月郡主身份高贵,又是皇上赐婚,所以没过门就已成了煜王的左夫人。
她已经不震惊了,只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望着帐顶繁杂的图案,发呆。
她似乎在等一个解释,等那人解释自己为何出尔反尔,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吗?等络月解释为何移情别恋,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吗?
究竟是什么使他们翻转乾坤于须臾之间?
还是原本他们就在骗她?!
那些过往的纠结竟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吗?
在听到宇文玄苍请上赐婚时,她没有愤怒,在他视她于不见翩然离去时,她没有愤怒,可是现在,心中像积着一团火,在沉重的掩压下只是冒着徐徐淡淡的烟,只待那人吹开表面浮灰,就要蓬勃而起。然而,他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留在她耳边的,只是那道赐婚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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