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大惊,齐攻而上。
苏穆风急忙挥剑迎击。
仿佛在看一场极优美的舞蹈,只见红衣翩跹间,无数金属碎片洒落一地。
黑衣人没了兵器,亦不肯罢休,挥拳再战。
怎奈那红衣翻飞的魅惑男子没了心情,敞袖只一扬,掌风震碎花轿,旋即将那静坐其中的人拦腰一搂,唇角勾笑,携着她往来路而去。
苏穆风正在与余下的黑衣人缠斗,忽见宇文玄逸将煜王府喜轿里的人带走了,大吃一惊,急要赶上。
却听黑衣人低喝一声“不好”,架开他的招式,往那边追了几步,料想无法赶上,当即折往房顶,三跳两跳的不见了。
苏穆风深觉此事蹊跷,移步轿旁,低声道:“锦儿,你没事吧?”
轿子向前一探,打里面走出个艳装女子,银红嫁衣,亦新娘打扮。
然而玉指揪住锦绣盖头往下一扯,却是露出一张陌生的满是异域风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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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一行黑衣人匆匆赶往密室,跪倒在地。
那个一身大红喜服之人背对他们立在墙边,青丝如染,披落身后,与那艳红构织成一种触目惊心的明艳。
他没有回头,没有做声,只是负于身后的手缓缓攥起,攥紧。
那指缝间露出一条红艳,好像是荷包上的丝带……
黑衣人面面相觑,仍胆战心惊道:“人被清宁王劫走了……”
宇文玄朗急急进入密室,望着那个岿然不动的背影,担心的唤了声:“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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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回来了,奏乐……放鞭炮……撒花……”
见一双人影如蝶般翩跹着自正门掠过,直入喜堂,福禄寿喜立即手舞足蹈的开始指挥,一时间所有程序齐齐动作,乱成一团,因为一对新人是眨眼就滑了过去,准备撒花撒果子的喜娘丫头还端着鎏金托盘愣在当地,待福禄寿喜催促才疾奔入喜堂,抓起盘里的东西就向新人身上丢。
“不对不对,还没‘跨马鞍’呢……”终于有人记起刚刚忽略了诸多重要环节,嚷着要重新来过。
福禄寿喜暗自叫苦,八成只有自家王爷才把婚结得这么热闹。但见王爷揽着王妃的腰死活不放手,笑得眉眼俱是春意,想来那些环节不要也罢,干脆直接进洞房才是正道。
于是手一挥:“讲那些干嘛?吉时都要过了,赶紧……”
“堂总是要拜的吧?我说喜公公,你急的什么劲呢?”
众皆哄笑。
福禄寿喜顿羞得满脸通红,一贯的伶牙俐齿却使不出半分。
好容易人员安顿下来,宾客兴致勃勃的分列两旁,主祝者胜利登场。
赞礼者清了清嗓子,满怀激情的唱道:“行庙见礼,奏乐!”
宇文玄逸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却是牵住她冰凉的指尖,紧紧攥在掌中。
袍摆一甩,如铺开一层红云。
盖头摇摆的缝隙间,有红云一掠而过,现出摆在香案前的红艳艳的锦垫。
如此迫近,却又如此遥远。
眼前,耳边,心底……忽的一片空茫。
然而,仍是随着他的牵引,缓缓跪了下去……
“一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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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殿内,一片静寂。
宫灯俱熄,暗沉笼着这殿深处一个明黄的身影,不语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