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应该还有时间,她可以琢磨点赚钱的法子。对了,宫里的赏赐也不少,这次大婚,里里外外又得了许多红包,明天拿出来数一数,买个房子该够了吧?还有苏江烈偷偷塞给她的“私房钱”……但愿房价不要像前世一般贵。如果可以,让谁去打探打探?她是轻易不能出门的,樊映波和秋娥也是在宫里的时间长,怕不熟悉行情,唯一合适的,好像就剩个福禄寿喜了……
她思来想去,直折腾到三更时分。
当一慢两快三声更响过后,她好像听到门声轻微一响。
呼吸顿时阻住。
然后像以往的每个夜晚一样,身边多了个人,轻轻掀开她的被子,将她抱在怀里。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本以为他今晚……不会来了。
然而依然是别扭的,他今天会的那位故人……会不会就是徐若溪?若是如此,他又何必……而她也不愿夺人所爱。
不动声色的往墙边靠了靠。
他今天倒固执,臂一收,将她搂入怀中,扣得死死的。
这几日,他每每都是在她睡着之际进门,应就是丝毫不想惊动她,她不知道他是否清楚她每次都能感到他的到来。然而,就像对于某些事,某个人,他们常是心照不宣的沉默着,可是今天,他是不知道她在装睡还是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这样做即便她是睡了也会被惊醒?
她不知道她是该继续装睡还是该提醒他自己实际是清醒的。
这般纠结良久,方听他叹了口气,怀抱略松了松。
她也松了口气,然而片刻后,忽觉他的唇落在自己的耳畔。
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刹那间绷紧。
他一点一点的吻着她,极小心,极细致。
原本温暖的身子一点点上升至火热,呼吸也愈发沉重,肌理间仿佛有干柴燃烧般轻微作响,有坚|挺的东西抵在身后,昭示着它的危险。
她不得不害怕了,若不是他的吻只在一处游移,手臂即便绷得紧紧的,即便自其间发出低吼也没有动上一动,她真要大叫了。
可是她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紧张到如此地步依然要装作浑然不觉,是怕他尴尬吗?而他,难道真的以为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将这一困境打破的是突然传来的敲门声。
“王爷,王妃,不好了,樊姑娘和秋娥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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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樊映波嘴里是休想问出什么来的,倒是秋娥哭哭滴滴的说了。
“奴婢本来睡得好好的,期间她出去转了一圈,奴婢也不觉得怎样,可是回来后忽然给了奴婢一巴掌……”
这倒奇怪了,莫非樊映波有夜游症?
他们都看向苏锦翎。
苏锦翎纳了闷,和樊映波同住约两载,没发现她有这毛病啊?
不过秋娥是死活不肯同樊映波住在一起了,于是连夜换了房间,苏锦翎也跟着折腾,结果就折腾到了天亮。
宇文玄逸去上早朝,她吃了早膳后便捧着本《京城彩韵》躺在床上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迷蒙间,好像有人轻轻拿去了她手上的书……
沁人心脾的杜若之香顷刻抚平了突如其来的惊动。
她没有抬眸。
昨夜“惊醒”之时,他在她床上,她在他怀中……
无论如何都是尴尬。
她闭着眼,然而自己都觉得眼皮在痉挛般抽动。
却听他笑了:“岂非醒了?”
无法再装下去。
抬眸,看了他一眼,对上那笑意,心一颤,赶紧别开目光,但见灿烂的阳光透过琉璃窗格碎碎的摇在窗边的深赤雪白两色纹路的花觚上,让那瓷釉更显莹润。
“王爷今日回来得真早……”
按她的理解,发生了那样尴尬的事,应该是彼此不好意思见面才是。
“不敢回来得太晚,怕有人不理我……”他的声音低得似是近在耳畔。
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不知该看什么好,却听他又道:“你来府中这许多日,我也没有来得及带你四处走走,今日天气不错,咱们去停云苑看看梅花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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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衣穿戴,从不假他人之手,总是亲为她装扮整齐,下人便相视偷笑……王爷待王妃当真是好呢。
为她紧了紧下颌下的披麾细带,又递上错金小手炉,再将风麾掩好,扣上风帽,方牵着她手走出门。
她发现了,每当他靠近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生出暖意,生怕她受一丝寒凉,她不是不感动,可是这种日子又会持续多久?依他的能力,应该很快就会查出宇文玄苍莫名变心的真相,而她也让福禄寿喜帮她留意何处房价较低,地段安全……
想到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忽觉心境就像枝头偶然飘落的清雪,似有什么需要她去承接,然而入手便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