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娘舅的侄子?是不是东福当铺的伙计名唤李宝根的?”
“哎呦,王妃这事都知道?真是体贴咱们下人……”
“你要将芮巧说给他?”
“是啊,芮巧今年二十了,也不小了,再不嫁,就……”
“于是你就给她说了个经常逛花街柳巷没事还偷卖东家宝贝的人?”
“王妃,你,你说什么啊?”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那个李宝根整日里不学无术,还是靠你在王府的关系才进了当铺。掌柜看在王爷的面上十分优待于他,他倒好,见了人家当来的好东西便私自匿下,还打着王爷的名号招摇撞骗,简直是坏了王爷的名头。他不仅流连花街柳巷,还以娶那些女人为名义骗她们的钱。你要将芮巧嫁他,是不是想给他找个稳固的长期饭票?”
“饭票?”那三人齐叫出声。
苏锦翎顿想起自己用了这个时空没有的词,也不打算解释,只对芮巧道:“你若是认为自己年纪大了,只想嫁个人了事,这谁也管不了。不过好饭不怕晚,若是想日后无忧,还是需找个妥帖的人为是……”
言罢,也不看她们,便出了账房。
常嬷嬷羞得老脸通红,跟之画抱怨:“这什么事啊?打王爷开牙建府我就在这伺候着。这么多年了,年纪又这么大了,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就连王爷也给我三分薄面,可你看看她……这刚过门几天?就算她是王妃,可是……”
“常嬷嬷,王妃已是很给你面子了,她毕竟是让芮巧自己决定而没有驳了你的提议嘛。”之画一本正经。
常嬷嬷立刻询问芮巧,颇带有威胁的味道。
芮巧撅着嘴想了半天,只道:“时辰到了,我该准备午膳了。”便转身离去。
余光瞥见常嬷嬷气得脸色灰白,之画强忍住笑。
这个常嬷嬷就仗着自己是王府中的老人,经常颐指气使,搬弄是非,还贪小便宜。王爷的确顾忌她年纪大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其余人则是敢怒不敢言,她便愈演愈烈,却不想在苏锦翎这碰了个大钉子。而且通过这番义正言辞,谁又能说她对王爷丝毫不关心呢?
这个王妃,果真是嫉恶如仇,遇事遇人不留情面呢。只不知她方来这几日,早前又只是在宫中那种闭塞的环境,王爷亦是个不愿管闲事的人,那么她又是如何得知这些市井间的琐碎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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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翎自是从最新一期的《京城彩韵》中得知的。
《京城彩韵》多只是记述市井中的闲事和八卦,极少涉及皇室,实在避无可避,也是歌功颂德,而此番专门大篇幅写了李宝根作恶多端,又言其乃清宁王府保送至东福当铺。虽无一字责清宁王的不是,然而含沙射影之意尽现其中。
在这样关键的时期弄出这样敏感的事件,无非是想说清宁王治下不严,纵人行不义之举。这与前世在新闻里看到的国外各种要职的竞选有异曲同工之处……但凡紧要时刻,必是要翻出一些不利之事来扩大对竞选人的负面影响,不论将来竞选是得利还是失利,那些舆论亦多年挥之不去,一旦有个风吹草动,还会死灰复燃。
《京城彩韵》虽不过是市井之物,只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然而读者甚众。常言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捕风捉影乃人之擅长,若是……
“王妃,有人来找……”
福禄寿喜飞奔而至。
她又开始头大。
怎么事事都要找她?待日后得了闲,一定要好好观察府内到底哪些是可造之材,然后把事情分配下去,只需一人做统筹管理即可。
只是她搞不懂一个偌大的王府是多年以来一直这般事务繁杂还是宇文玄逸故意刁难她。
神思回转,忽发现福禄寿喜这会竟没有如往次一般禀报来者是何官阶品级或是名号……
福禄寿喜小心翼翼的对上她的疑惑:“王妃还是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