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怎么了?”
其旁婢女急忙扶住她。
她却浑身战栗,只抓住苏锦翎的手。
“煜王妃想来是中了暑气,请去禅房一避,老衲稍后遣人送上绿豆酸梅汤,你们服侍王妃喝下便是。”
婢女忙扶夏南珍随那青衣僧人而去。
苏锦翎本打算离开,怎奈夏南珍攥住她的手不放。
婢女为难道:“清宁王妃,烦请移驾一同过去,待王妃醒来后,奴婢再送您回来。”
苏锦翎思量片刻,也只得如此。
见她们一行人匆匆离去,本欲上前的瑞王妃皱起了眉,叫来随身的婢女,低声嘱咐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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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房狭小,若是房内人过多,恐不利王妃休养。”青衣僧人单手立掌道。
那两个婢女相互看看,然而谁也没有出去的意思。
躺在床上的夏南珍,叹了口气,气息幽幽道:“你们先出去,清宁王妃在此陪本宫便好……”
两个婢女只得屈膝告退。
苏锦翎本不愿在这非常时期与煜王府的人有任何接触,可见夏南珍面色灰白,双目紧闭,又不好离开。
“王妃要不要喝水?”苏锦翎动了动被她攥得生痛的手。
夏南珍却毫无松手之意,努力坐起身子。
苏锦翎只得扶住她,却不料她直接滑下床,跪倒在地:“夏南珍斗胆请王妃救救王爷!”
苏锦翎吓了一跳,急要扶起她,可是夏南珍死活不肯起身。
“王妃若有什么为难之事,也请起来再说。王妃这般,是要让本宫为难吗?”
夏南珍苦笑:“若无这其中种种,你我倒要姐妹相称才是……”
“王妃这话,本宫是更不懂了。”苏锦翎垂了眸子:“王妃还是先起来吧。”
夏南珍起了身,坐在床边,却依然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目光如贤妃一般慈善:“王妃清水芙蓉,韵致天成,难怪王爷日日夜夜的放不下……”
“王妃若觉身体无碍,便在此稍作歇息,本宫先走了……”
手被夏南珍死死攥住。
“若是王妃对王爷已然无意,为何要如此逃避?”
“王妃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吗?”
“本宫当然知道,”夏南珍微微一笑:“本宫只是不愿王爷为了你而寝食难安,日渐消瘦,而你却……一无所知,岂非辜负了王爷的一片心意?”
“王妃,本宫不知此前王妃到底对本宫与王爷之间有着怎样的误会,只是现在,本宫是清宁王妃,若是有人空穴来风,再将此间的只言片语传了出去……王妃,你是想害本宫吗?”
“想不到王妃只嫁给清宁王这几日,就如他一样会讲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不过本宫倒真希望王爷能亲耳听到你的话,也便绝了念想,不必再为你牵肠挂肚,以致医药无果,伤势渐重……”
“煜王他……伤得很重吗?”苏锦翎心下一震。
“再重的伤又怎敌得过心伤?”夏南珍冷冷一笑:“心病还需心药医,只可惜王爷的心药已经不在了……”
她放了苏锦翎:“王爷腕上的丝带,是你的吧?”
苏锦翎眼皮一跳。
“还有那个锦绣荷包,绣的好像是一双鸳鸯,也是你的吧?”
眼前顿现出宇文玄苍接过荷包时的忍俊不禁……“这荷包果真如你一样,世无其二……”
往事刹那如翻江倒海般将她淹没,耳边又响起络月的冷笑……“洞房之夜,他捏着个荷包在窗前坐了一夜”……
也不等苏锦翎答言,兀自说道:“本宫还未见有谁将荷包揣在怀中的。那日王爷负伤回来,太医解了衣襟,本宫才……”
声音哽咽。
“王妃知道吗?王爷从不看那些市井杂谈,可是自从清宁王妃出现在《京城彩韵》,王爷每日都对着那书出神良久……”
苏锦翎的眼睛只盯着淡青的床帐,脱离了夏南珍掌控的手已是指尖冰凉,隐于袖间瑟瑟发抖。
“王爷的苦,本宫只略知一二,却已痛彻心扉,可见王爷……”以帕拭泪:“王爷身负重伤,每日依然不动声色的上朝。众人只知他冷厉无情,却只有本宫见到他的失神落寞,而王爷这般皆是为了……”
心潮翻滚,苏锦翎强忍住酸涩,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