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涉事的人,现在谁也不知道是一个还是几个,是本地的还是外来的,又过了这么久……如今这事,若是徐姑娘不肯开口承认,怕是谁也无法得知根底,可是徐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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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宇文玄逸犹豫了许久方进了暖玉生香阁。
秋娥正担心的瞧着坐在镜前一下又一下梳着长发的苏锦翎。
见宇文玄逸进来,忙要施礼。宇文玄逸摆了手,她便无声的退了,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始终如影子一般的樊映波。
宇文玄逸立在门口,看着苏锦翎恍若无知的动作,心下微痛,然而依然走上前,握住她梳发的手。
苏锦翎的目光方有了落点,待看到镜中的他,手顿时一挣。
手拿着梳子,似是就要丢下去,却是紧紧攥住,沉沉落在梳妆台上,半晌不动。
宇文玄逸知道,她企图装作无所谓,却偏偏掩不住真正的愤怒。她总是想把自己的心思藏起来,好像这样就能保护好自己,然而她的一丝一毫怎能逃得了他的眼睛?
“锦翎……”
她起了身,将梳子轻轻搁在妆台上。上床后,顺手拂落湖蓝弹珠纱帐,将宇文玄逸隔在外面。
“我要睡了,麻烦王爷自外面把门带上。”
银蒜轻响,帐帘轻动……
宇文玄逸见她占了他的地方躺在床边,闭着眼睛,一脸严肃。
他也不说话,挨着她坐下。
她立即厌恶的一躲。
他再近一近,她再躲……
终于腾出一人的位置,他顺利躺下。
她方发觉上当,急忙翻身坐起,却是极力平稳语气:“王爷今夜不宿在云梦斋吗?”
“本王为什么要宿在云梦斋?”
语塞,良久……
“妾身倒忘了,王爷应宿在绮春阁才是。是妾身的疏忽,一直将徐姑娘安置在厢房,如今应该选个好的房间,也让王爷舒心才是。只是妾身对府中事务尚不熟悉,明日叫之画总管来办吧。”
双手交叠枕在头下看她,唇角微勾:“还没侍寝,怎么忽然成了‘妾身’了?”
其实只要嫁为人妇,就要以“妾身”自称,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认罢了,而今突然听得“侍寝”二字,又见他笑得可恶,不禁气从中来,当即拿了灯草包芯的藕荷色蜀锦枕向他砸去。
他一动不动的受了,然后……一动不动。
她兀自气了半天,陡的发现他没了声息,胸口也不见起伏,顿时丢了那压在脸上的枕头:“你没事吧?”
一动不动。
她慌了,颤颤的探出根手指试他的鼻息。
无……
“王爷,王爷……来人啊……”
“别人就不必了……”都不知怎的就被他压在身下,一块冰蓝的布条被两根优美得要命的手指拈着,于眼前晃动:“你倒是告诉我,这是哪来的?”
她别过脸,不说话。
“本王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很像是本王袍子上的……哦,我说那日怎么发现袍子坏了,原来是被王妃剪了去。怎么,本王不在的时候,王妃很想念本王吗?”
“我才没有,是你自己弄坏的……”
“我怎么弄坏的?”
“你……”
对上他了然且深情的目光,她忽然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我来告诉你……”
他低了头,唇瓣几乎要碰到她的唇,微动间,有柔软的气息落在她的唇上,流进她的心里。
“那段时间,我很思念你,又怕你生我的气,不肯理我,就只能在云梦斋点着灯陪你。有一日,我想更近的看看你,结果被坠儿发现了……”轻笑:“没想到你竟藏着这个。你还藏了我什么,给我瞧瞧……”
说着,作势要搜她的身。她这一挣扎,俩人倒挨得越近,最后人被他抱了个结实。
埋首在她颈间,深吸了口气:“锦翎,我好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她别过头,赌气道:“云梦斋里的玫瑰香更好闻……”
他叹了口气,吻了吻她微红的小鼻尖:“你是信我还是信她?我曾说过,此生必不负你,就一定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她忽然冒出个疑问,却转而被另一个疑问取代:“那她怎么会……”
叹息:“这世上不只我一个男人……”
一切皆因了那场大雨,徐若溪中途遇劫失身,却是鬼使神差的寻上了清宁王府,就此栽赃嫁祸,或者说,意图全了自己的心意更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