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
“呵,”宇文玄逸一撩袍摆坐在椅上:“煜王何必问我呢?”
虽是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唇角虽依然翘得魅惑,眼尾带星,亦是调侃甚浓,然而眸底却焦急尽现,
“人现今在你府中……”
“既是煜王也知道她是我的人,何必又来多此一举?”
“若不是因为你,她不会出事!”
“煜王是想说若是她身在煜王府便可身保平安?”
“至少,本王不会在府中养一些来历不明的人!”
“的确,煜王只会养一些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人!”
“与你无关!”
“清宁王府的事也与煜王无关!”
“你……”
二人僵持。
徐若溪跌跌撞撞的奔至门口:“王爷,妹妹失踪了?”
定睛却见房内多出一人,此刻正目光阴冷的扫过她,不觉打了个哆嗦。
煜王与苏锦翎之事早前传得沸沸扬扬,如今见他丝毫不避嫌的出现在此地,徐若溪顿时明白,苏锦翎果真是出了大事了。
心下暗喜,表面却摆出一副急切:“但不知妹妹被何人所掳?”
无人理她。
“最近屡有强人在帝京出没,妹妹若是落入他们的手可就惨了。妹妹手无缚鸡之力,万一被玷污了清白……”
她不敢确定自己是否听到一声轻响,却看到脸庞的乌木门框忽然多了个透明的窟窿。
宇文玄逸唇角一牵,笑意冷魅:“徐姑娘知道得可真清楚!”
徐若溪做贼心虚,当即白了脸色。
宇文玄苍冷哼一声,便要离去。
“煜王请勿轻举妄动。”
回了头,却见宇文玄逸在把玩玉笛。
“你是想坐以待毙?你可以,我,不能!”
“你所送上的,未必是他想要的。在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之前,一切的轻举妄动,都可能适得其反。”
“你是说只能等下去?”
“不会等多久,你知道,他不是能纳住性子的人。”
“她怎么办?”
“我敢保证,在他没拿出具体的筹码之前,不会对她怎样。”
“若是……?”
“若是……”
宇文玄逸不再说话,眸光清冷,指间玉笛翻转如莲,发出风过山林的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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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的正午,宇文玄逸悠闲的出现在万松山。
万松山,不见奇峰突兀,亦不见怪石嶙峋,有的只是满眼苍翠。以松树居多,杂以各种古木及藤萝,导致这占地数十里的山脉各处看去都差不多,若对此处不熟悉,即便白天,也极有可能迷路。
他一路缓行,似是在欣赏这天然美景,眉宇间皆是轻松闲适。偶尔似被枝梢的风声或鸟鸣吸引,不由循着望去,然而枝叶摇曳的暗沉恰恰遮住了他的眸子,只余一片阴影。
直到远处传来咚咚的轻响并着女子的轻声啜泣及惊叫,那平展的眉心方不动声色的一蹙,转瞬又波澜不惊,甚至牵出几分笑意,更加悠然的向前走去。
粗大的松树上正绑着个碧罗衣裙的女子,身子周围已布了一圈寒光闪闪的匕首,却依然有利刃不断的插上去。
距她半丈处,是一个以布缚住双眼的黑衣男子,手持飞刀,摆出各种姿势,每动一下,便有匕首飞出,刺进距苏锦翎的身体仅有半寸的树干上。
当宇文玄逸自浓绿的林中缓缓现身时,正在不远处歪坐在椅上的玄袍男子左手微微一抬,那黑衣男子便再一把利刃飞出,恰恰顶在本已插在苏锦翎胳膊上方的匕首上。那匕首当即滑落,砸在苏锦翎臂上,当即划破衣袖,鲜血淋漓。
宇文玄逸眉心一紧,唇角却是淡淡一笑。
苏锦翎一声惊叫,却是不期然的看到了他,立刻咬紧嘴唇,闭了眼,任那匕首带着阴森森的冰寒,更近的贴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在耳边发出阴冷的声响,一次又一次的没入树干,带起震颤的酥麻。
“一个故作无事,一个假装镇定,倒真是心有灵犀。玄逸,你没白疼她。”
玄袍男子一边慢声慢语,一边拿着一方雪白的帕子擦拭着手中宝剑。
那宝剑剑身雪亮,翻转间仿似勾起蓝紫的光烟,飘渺连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