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信儿今后就交与王妃抚育……”
此言一出,满座震惊,徐若溪更像被雷劈了一般,连眼泪都固定在腮上:“王爷……”
“既然你怀疑王妃有害人之心,不如将她想害之人放到她身边,今后一旦信儿出了什么事,便只追究她的责任……”
“可是今天信儿便差点死在她的手里。王爷,信儿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忍心……”
“亲生骨肉?怎忍心?”
宇文玄逸露出好笑的意味,那表情看得徐若溪心惊肉跳,她忽然大叫:“王妃使下这一毒计,敢情是要夺我的孩子?王爷,妾身不要信儿落入恶人手中……”
“王妃,此事关系到你,你有何话讲?”宇文玄逸只抬眸望向苏锦翎。
苏锦翎垂着眸子:“妾身无话可说,但凭王爷处置。”
指间的白玉杯发出一声轻微的裂响。
宇文玄苍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道裂痕……宇文玄逸,若是你今日胆敢冤枉了她,即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也会带她离开!
“王爷,你要为妾身和孩子做主啊!”徐若溪痛哭失声。
“本王倒想问问夫人为何一定认为此事与王妃有关?”
“王妃因为妾身分去了王爷的宠爱,一直痛恨在心。妾身日防夜防,却不想……今天是信儿,明日是不是就要轮到妾身了?妾身虽然命不足惜,可若有个好歹,亦是于王爷颜面有碍……”
“既然夫人一口咬定是王妃毒害了信儿,本王倒想问问夫人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妾身无法置喙,妾身只请王爷秉公处理,不要让恶人逍遥法外,继续为非作歹!也请王爷体谅妾身不顾生死,为王爷延续香火的面上,莫让妾身死于奸人之手……”
“秉公处理么……”宇文玄逸眸子微眯,若有所思。
“王爷,不好了,小公子他……”御医惊慌失措的冲进来。
徐若溪看着他的大惊失色,当即身子一软,差点趴在地上。
“臣本以为小公子不过是吸入了百金散,那症状看着凶猛,然而喝点鲜羊奶便可解除,怕只怕一旦遇了金莲花香,便无力回天了。臣正着人去寻鲜羊奶,却不想……”
徐若溪只觉魂飞天外……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孩子……没有了孩子,她还能有什么?
心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竟是不能呼吸。
精神恍惚之际,忽闻得一阵甜郁的金莲花香,随后,她迷迷蒙蒙的看到樊映波走上前来扶住苏锦翎。
有一只手向她伸过来,拈着块帕子,有淡粉的芙蓉花划目而过。
“不要!”她一把打开那只企图为她拭泪的手,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浑身发抖。
“夫人刚刚还说要顾忌本王的颜面,可是夫人一个劲用袖子拭泪,总归不大妥当……”
“不要——”她再次尖叫着推开那块帕子。
“为什么不要?莫非是因为上面沾了奶|水?”
神思回转,惊恐的看向那语声轻轻之人。
“奶娘今天似乎很不尽责,怎么可以将信儿喂得那样饱,导致信儿吐了奶呢?”宇文玄逸微微一笑:“你方才又说请本王秉公处理,但不知这设计谋害本王的亲生骨肉又嫁祸他人,还是栽赃王妃,本王该给她定个什么罪呢?”
他晃了晃那块帕子:“御医,且把这帕子收着,稍后……”
话音未落,帕子已被徐若溪抢去。
帕子是樊映波绣的。
府里人皆知樊映波绣工精细,她便亲自讨了一块帕子。
她的确早有准备,即便没有今天的事,只要这帕子出自暖玉生香阁,就不怕找不到机会栽赃陷害。而且今日若是事成,即便查出帕子上染了毒,她亦可将此推给苏锦翎,说她早有预谋,纵奴行凶。结果宇文玄逸略施小计,利用她的做贼心虚,轻而易举的令她不打自招,引着她一步一步走入自己布下的陷阱。
此刻,他笑得是那么诱人,却像是毒药,令她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