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出门道来了。
“唉,这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犯不着弄得这样生分……”
“可不是?想当年我和我那死鬼也吵得死去活来,他后脑勺上现在还有我拿锅铲砍的一条疤呢,可还不是过得好好的?你们岁数小,不懂这个理儿,这夫妻啊,总是要吵要闹才能过得长久……”胖大婶拍着苏锦翎的手语重心长。
这什么跟什么嘛?苏锦翎瞪了水中那人一眼,耳根发烫。
“现在要么是他上船,要么是你下船,你们这样僵着,我们怎么办?”
“这位妹子,不是我说你,你这性子可得改改。相公既是来寻了,跟他回去就是,有什么话说开了便好……”
“你这心也忒狠,你瞧你相公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虽是夏天,可是这江水晚上也是冷的,会泡出病的。这么俊俏个人儿,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公子,若是娘子铁了心不肯跟你回去,我同你回去如何?”
说话的是个长得极为俏丽的小媳妇,当即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好了好了,再不下船,相公可就被人抢跑喽……”船家也开起了玩笑:“大家坐稳了,我先把这小娘子送上岸去……”
“不必麻烦。”宇文玄逸上前一步,向船上伸出手去。
苏锦翎看看那只形状优美的手,又看看他唇角笑意,咬了咬嘴唇,挤出人群,握住那只手。
腕上一紧,下一刻,已是被他横抱在怀。
哄笑声中,宇文玄逸笑意微微:“玄逸在此谢过各位。”
又低头望住苏锦翎,垂下的散发遮住了人们探究的目光,亦挡住眸中的戏谑与深情,只轻声道:“王妃,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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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边华丽退场,船上可是炸锅了。
“玄逸?王妃?那人竟然是清宁王吗?”
“我说他看起来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就是他,大婚那天我还见着了。唉,怎么刚刚没认出来?”
……
“你现在满意了?”苏锦翎遥望船上的热闹,回头恨恨捶了他一下:“竟然算计我?!”
“我算计你?”宇文玄逸满脸无辜。
“你明明可以飞到船上,干嘛站在水里博人同情?苦肉计!”
“飞到船上?他们会以为我是江洋大盗,是去杀人越货的,万一吓个好歹,本王于心何忍?”
“可是他们都以为是我如何如何,你摆明了是在陷害我!”
“可是他们也会知道我是如何如何的离不得你,想来下个月的《京城彩韵》又会被抢购一空了……”
“玄逸,”她目光微闪:“你这样,是不是因为……”
早上混乱之际,她听常嬷嬷说最近又有不少女子想要嫁进王府,连皇上也提了好几家名门淑媛,可是都被宇文玄逸推掉了。今日故意暴露了身份,怕就是想要掀起轩然大波,坏了无数人的打算。
“又胡思乱想。你倒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她垂了眸子:“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过几日就回去。”
“狠心的丫头,你也不想想,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我得多着急。”
“我没想让你着急,我本打算到了地方就让人给府里捎个话的。”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去处?”
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熙安府。”
“呵,我倒忘了。只是你今天害得我在水里泡了这么久,我可不能放你一个人去躲清静……”
“可是府里……”
“府里自有人照应,可是如果你不在身边,每天早上要谁伺候本王梳洗穿衣呢?”收起玩笑,认真看她:“锦翎,我现在已经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过。”
我也不敢想象。
她环住他的腰,望向盛满星光的江面,默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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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那个九五之尊在听说这件事时当即拍了桌子,怒道:“闹得太不像话了!”大家只是捧着景园三十五年八月卷的《京城彩韵》津津乐道,因为那字里行间插图小画将清宁王如何月下追王妃,如何抱得美人归一事很是大书特书了一番。
大约有三个版本。
唯美伤情版:月光如银,水波如链,风华倾世的清宁王临风而立,面对心爱的王妃满面凄楚:“亲爱的,难道你不爱我了吗?难道你真的不爱我了吗?我对你一片深情天地可鉴,你怎么舍得我难过?你怎么忍心让我独自走过剩余的岁月?”随后吐血数升,欲投水自尽。王妃迷途知返,重回怀抱,于是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