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连娇近前一步,微弯了身子,对上他的眼睛,丹唇轻启:“皇上的圣旨就要下了……”
宇文玄逸笑了,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眼底竟有些情意绵绵。
药力开始发作了。
她又近前一步,高耸的胸脯随着渐渐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你难道不觉得我更适合做清宁王妃吗?”
宇文玄逸看着她,笑得愈发缠绵。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同王爷聊聊……”
徐若溪率先抱着信儿出了门。
她实在扛不住宇文玄逸的目光,虽然他根本没有看她一眼,可她无端端的就觉得他在关注她,因为当时她不但见死不救,还推了苏锦翎一把,因为她和信儿一样看见了齐连娇射箭谋杀,却打算隐瞒真相。
在他揭穿齐连娇时她就觉得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一直在笑,可是她总觉得那笑意像一把利刃在她头顶逡巡,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宇文玄铮气得脖子上的筋一鼓一鼓,就是说不出话,也动不了。
宇文玄瑞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扛起他。
“我们为什么要走?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宁双双盯住齐连娇。
“关于‘王妃’的事,你们想知道吗?”齐连娇这个“王妃”意有所指。
“走吧,有些话小孩子不好听的……”宇文玄瑞被宇文玄铮这大块头压弯了腰。
宁双双拧着不肯走。
齐连娇也不管她,只上前扶起已经有些昏沉的宇文玄逸。
有本事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常年驻守边塞,可没有中原人那些个虚伪矜持。
这间暖玉生香的屋子,她终于要成为它的女主人了。
“王爷,”秋娥忽然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求王爷去救王妃,王妃怀了王爷的骨肉……”
“孩子总会有的……”宇文玄逸的臂无意的碰到了她的胸口,她不禁心神一荡:“还不快出去?”
宁双双再也看不下去,飞身出门,可就在她刚奔到门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齐连娇的一声惊叫,再回头时,却见宇文玄逸已将齐连娇的手臂穿起钉在墙柱上,所用的竟是一支短箭。
宇文玄瑞就知道,自己才是最了解清宁王的人……刚才他配合得不错。
他很想摸摸油光光的鬓发,却发现自己还扛着宇文玄铮,当即将其丢落在地。
“此箭有蚀骨之效,你现在就算是会遁形也来不及了。”宇文玄逸笑了笑,忽的目露森寒:“你竟敢用这箭去伤她!”
齐连娇挣了挣,也知无用。此箭一旦入骨,就会瓦解人的功力,而对于苏锦翎这种没有内力的人,定会顷刻丧命。
扣在地上的宇文玄铮正使劲的翻着眼睛往这边瞅。
宇文玄逸敞袖一挥,他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冲过来:“我杀了你!”
宇文玄逸拦住他:“杀了她,谁带我们找锦翎?”
宇文玄铮的巨掌停在齐连娇脑门前:“你是说……”
宇文玄逸冷冷一笑,一把撕下齐连娇的袖口,捏着那藏有药块的边缘:“若不让她掉以轻心,怕是我也对付不了奉仙教的遁形之术……”
“你……”齐连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若不是这仙人醉我还不敢肯定你正是奉仙教的人!”
仙人醉是奉仙教专门用来迷惑男子的药物,一旦服用,男子就会形同傀儡,而若因此与女子交|合,男子虽表面如常,心里却只有这一个女子,一切都会听从这个女子的摆布。若想达到后者的效果,需以那个男子的发丝为引,类似蛊术。
齐连娇在将茶水吹凉的时候,被她捏碎的药粉就已经飘入茶中。但不知他是怎么发现的,而且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喝了茶……一口就够了,怎么会……
宇文玄逸怎会忘记苏锦翎当年是如何中了“悄然无语”?况他本有心防她,又怎会饮她碰过的茶?
他走回桌边,再转回身时,齐连娇惊恐的发现桌上竟然置着三只一模一样的攒丝莲花茶盅。
宇文玄逸拆了那袖口,将里面的药粉尽数撒进盅内。
齐连娇已经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怎奈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茶盅一步步接近。
宇文玄逸笑得无邪:“本王很想知道以我的发丝为引的仙人醉你喝了会怎样?”
“宇文玄逸,皇上已将我赐婚与你……”
“圣旨呢?”
“圣旨到……清宁王出来接旨……”
院中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齐连娇当即露出笑意:“宇文玄逸,圣旨颁下绝不可毁!你想死吗?你死了谁来救苏锦翎?”
宇文玄逸淡淡一笑,貌似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们说,父皇会让我娶一个奉仙教的人吗?身怀异术,蛇蝎心肠?何御医,刚刚你也看到了吧?”
玄瑞、玄铮与他一向交好,若他们说出真相,而且齐连娇的功力目前果真是全部丧失,无法取证之下皇上怕是要以为他们串谋,而何龄泰是外人,又是皇上最信任的御医,他若开口作证效果怕是就不一样了。
何龄泰连连点头称是。
宇文玄逸便笑微微的看着手中的茶盏。
齐连娇|叫道:“我虽是奉仙教的人,可是从未做过危害朝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