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墙碧瓦,宫墙巍峨。前几日降下的大雪,直到今日还未融化,空气冰冷,虽有丝丝阳光,但是却没有半分温暖的感觉,寒风呼啸,更添寒冷。
嘉耶公主拢了拢身上的黑狐大裘,更觉得大周比北戎还要冷些。
“嘉耶公主,殿下就在殿内。”
“有劳这位公公了。”
嘉耶公主对于大周似乎格外的熟悉,大周话也讲得极好。
钱忠心中暗自惊讶,不由的多打量了这位公主几眼,笑道:“公主客气,请。”
钱忠在前引路,嘉耶公主颔首,抬步进了大殿,进门暖意混合着淡淡的香迎面而来。
殿中与殿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外面滴水结冰,寒冷彻骨,殿中烧着银丝霜炭,地上铺着暖玉,暖洋洋的似春季。嘉耶不由得咋舌,暗道这些大周人真会享受。
“禀殿下,嘉耶公主到了!”
大殿中,竖立着几块大屏风,嘉耶绕过屏风便见得殿中场景。
大周太子李拂弦坐在书案后,单手撑着额头,眼眸微合,面色沉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殿中还有两名宫女,一名衣着利落的红衣女官,似乎在向他禀报什么,听见钱忠的声音,便没了声音。
两人齐齐朝嘉耶看了过来,嘉耶上前一步,行了个北戎的礼节,道:“北戎嘉耶见过大周太子。”
如今北戎是大败而来,姿态不由的就低了许多。而此前大周的意思就是北戎只要愿意称臣,认大周为宗主国,那么一切好说。
“请起,坐。”
李拂弦打量了这个北戎战公主几眼,心中微微有些诧异,不曾料想这北戎公主居然如此淡然,自然而然的客气了几分。
“多谢太子。”
嘉耶也不客气,在一旁坐下,便有宫女奉上了热茶。
“公主此来何事?”
李拂弦并不想与她多浪费时间,开口就道。
“今日听闻,太子与太子妃遇刺乃是与北戎有关。”嘉耶公主斟酌再三,沉声道:“嘉耶此行,为两国和平而来,又怎会做着这种事情。”
“那公主以为如何?”
提起此事,李拂弦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不耐烦道:“孤可是亲自在刺客身上搜出了证物。”
“显而易见是有人挑拨两国关系,想要嫁祸于我北戎。”
嘉耶皱了皱眉,李拂弦此刻明显是认定是北戎所为,顿时她心中就着急起来。急切中,说话也少了几分顾忌,她道:“我北戎儿郎行事磊落,又岂是这种鬼祟之人!就算是……”
她忽然噤声,只见李拂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就像是看破了她心中所想,嘉耶后背瞬间爬满了冷汗。
李拂弦冷笑一声,道:“就算是要杀孤,也是绝不会使用这种鬼祟手段?”
“太子说笑了!”
嘉耶被他堵的没脾气了,干笑道:“嘉耶从未有过如此心思。”
这个时间段,敢对李拂弦动手她怕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
“若是太子不信,嘉耶可协助太子找出幕后凶手。”
她又补充道,一脸急切,就差指天发誓了。
“好啊。”
李拂弦脸上的笑不知道是讥讽居多还是看好戏的成分多,“那公主就找出幕后凶手洗脱你们的嫌疑吧,但是,嘉耶公主,孤需要提醒你的是,你们的时间并不多。”
恰此时,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李拂弦的脸色一变,也没了与嘉耶公主再继续的交谈的意思,只道:“时辰不早了,公主请吧。”
说完,他已经起身,步履匆匆的朝侧殿而去。
嘉耶公主一愣,目光顺着望去,那红衣女官侧步不着痕迹的挡住了她的视线,钱忠也在一旁礼貌而强硬道:“嘉耶公主,请。”
嘉耶公主眼中失望一闪而逝,按捺住心头的好奇,但她也知道她看不见什么,也多余了解不了多少。
而另一边,因为孩子的啼哭,李拂弦赶忙赶了过去。
“怎么又哭了?”
侧殿内,几个奶嬷嬷和一众宫人都拿哭啼不止的婴儿毫无办法。
“许是殿下您离开的太久,所以……小公子才……”
李拂弦心底叹了一声,走了过去将孩子小心的接了过来。或许出生后母亲就不在身边,这孩子便格外的粘人,李拂弦只要离开的时间一久他便哭啼不止。
“咿……”
这几日,李拂弦也由一个新手奶爸晋升到无比熟练的奶爸,熟练地哄他。说来也是奇,这孩子只要是李拂弦在身边就乖得很,一点都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