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况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向李明澈长揖,“多谢殿下手下留情。”
“滚!”
若不是看顾况还有几分用处,他岂会再留他们。
顾况退了出去,自然有人领着他离开。
今夜月色寒凉,卫玉筱睡不着,坐在窗边的小榻上,抱着暖手炉,看着高悬的那轮明月,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此刻远方是不是也有人看着这一轮明月思念着她呢?
卫玉筱的心中像是空缺了一块,好像她该记得些什么,她应该记得什么人,记得什么事。
今夜万灯会她数次短暂的触碰到以前的记忆,但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只是让她确定了有一个人对她很重要,而她却忘记了他。
“你是谁?”
记忆的空白让人心中揪痛,只剩下了一个剪影,眼泪缓缓的从眼眶中落下。卫玉筱知道她心中空缺的那一块,就是他。
她以前一定很爱这个人,只有刻骨铭心才能让她什么都忘记了却任然记得他。她不记得他的模样了,也不记得他的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但她记得这个人很重要,是被她深藏在心底的人,永远都不能忘记的人。
“我一定会想起你的。”
一定会。
卫玉筱看着那轮明月,目光坚定了许多,她一定会想起来他是谁。
次日。
“小柔去哪里了?”
来服侍卫玉筱的人换成了另一个女人,并不是白柔。
“小姐,小柔告假回去看望父母去了,半个月后才会回来。少爷让奴婢暂时代替小柔在小姐身边伺候。”
“你叫什么名字?”
卫玉筱没有怀疑什么,或者说她并不关心白柔到底去哪里了,也不关心新来的人是谁,反正她对她而言全都不能信任,换谁都一样。
“奴婢阚珠。”
“阚珠。”
因为她的名字,卫玉筱倒是多看了她几眼。这个阚珠双十年纪,面容娇娆,体态风流,真是好颜色,神情却很沉稳,并无轻浮。
“你之前在哪儿伺候?”
“回小姐,在书房。”
也就是在李明澈身边,能在书房重地,这个阚珠绝对是李明澈极其信任的人,甚至比白柔还要得李明澈的信任。
“识字吗?”
“奴婢略通文墨。”
“去写几个字我看看。”
“是。”
卫玉筱要求,阚珠也不敢不从,好在卫玉筱房间里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她本想随便写写,但是卫玉筱的声音又跟着响起。
“写差了你就自行回书房去。”
“是!”
王府中谁不知道这位主子是李明澈的心头肉,卫玉筱让她回书房伺候,不满意她,她这一句话就能让李明澈弃了她。当下阚珠也不敢再糊弄,认认真真的写了誊写了一篇古文。
“好字。”
看着阚珠写完一篇字,卫玉筱脸上多了几分笑容,看上去很满意阚珠的字。
阚珠的字不是寻常女儿家的软绵秀气,反之要锋锐的多。银钩铁画,笔走龙蛇,有几分霸气,却好像离真正的霸气差了点什么,又不够锋锐,不够大气。
而且这样的字会是阚珠所写,一定是因为她受别人的影响,是真正能写出一手霸道锋锐的大家。而这个人,百分之一百是李明澈。
“日后你就留下吧。”
“是!”
阚珠松了一口气,安下了心,她算是通过了卫玉筱的考验。
之后卫玉筱用完早膳,闲着无聊,领了阚珠在府中闲逛。她从瑶山来明南后,其实还没有仔细逛过王府。
王府占地极广,足有万亩。整个王府雕梁画栋,巍峨大气,富贵繁华。卫玉筱住的地方紧邻着花园,只是一个花园就够她逛许久。
“小姐,可要休息一会儿?”
卫玉筱走了大半天还在花园中,鬓角已经见汗,脸颊也染上了薄红,倒是显得她气色极好。
“嗯。”
出了假山刚巧前面就有一个小亭子,正好歇一会儿。
“够了!公孙仪容!”
卫玉筱才从假山处绕过来,一个声音就传进了耳朵。
“是何人?”
“小姐,可能是昨日来的客人。”
“可知是什么客人?”
卫玉筱忽而想起昨夜回府,当时有人来禀报,说是有客人来了,恐怕就是昨晚之人。
“奴婢不知道。”
阚珠口风很严,不该说的她一个字都不会说。
卫玉筱也不难为她,她不说,她自会看。
过了假山,卫玉筱看见了便看见亭子中有两个人在争吵,之前有假山阻隔,倒是没看见有人。
“顾况!你是不是还念着她!”
亭子里一人戴着帏帽,看不清面容,听声音是个女人。而另一人背对卫玉筱,也不知道长什么模样。
“是!”
顾况斩钉截铁道,盯着公孙仪容露出了冷笑,“我就是还念着她。”
“可是她早就嫁为人妇了!”
虽看不见公孙仪容的表情,但是她的声音中已经透露出了几分歇斯底里。
“小姐,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