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梓骅默默得喝着汤,却始终吃不出什么味道。
许玉想要守着刘梓骅,她却固执得什么都让自己亲自动手。以后的生活,可能一辈子都是这种状态,总不能每天都靠着别人。
许玉一直在可以回避着这个问题,自然不会日日让刘梓骅觉得自己守在她身边,她照样有自己的一些工作,只是相比以前,少了许多而已。
许玉不在的时候,刘梓骅便喜欢和隔壁的哑巴聊天,虽然她看不见,可是她时常坐到哑巴的旁边,抓抓她的手,和她说说话。
哑巴有的时候也会坐到她的床边,抓抓她的手,表示自己想与她沟通。
哑巴没有说话的能力,所以都是刘梓骅在说。
又是一次噩梦。
自从手术完之后,刘梓骅已经无数次做了这种梦了。
在梦中,她突然什么都看不见,在慌乱之中摸索着身边的东西,想拿牙膏却打翻了杯子,想过红绿灯却被开车的人破口大骂,想去洗个头,都找不到热水的开关在哪。
醒来的时候,感觉哑巴抓着自己的手。
她擦擦刘梓骅脸上的汗水,握紧了她的手。
刘梓骅惊恐未定,但是这只抓住自己的手,却让她感觉到安心。
“谢谢你。”刘梓骅说道,“我又做噩梦了,跟之前差不多的梦。看来我还没完全习惯这样的生活。”
哑巴坐在刘梓骅的床边,替刘梓骅将枕头垫好。
“你做手术之后是不是也会做噩梦?”
感受到哑巴一直抓的是自己的右手,刘梓骅笑道:“真羡慕你,都不做噩梦的。梦境有的时候真实得让人害怕。”
这是刘梓骅和哑巴的沟通方式,刘梓骅问问题的时候,如果是,她就会抓刘梓骅的左手,如果不是,就抓右手。
“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现在我的梦里没有我的丈夫。我想,我总会习惯在我的心里没有他的日子的,毕竟我们结婚也才几个月。”
刘梓骅觉得自己的语气是轻松的,但却忍不住再次哽咽。
哑巴始终抓着自己的手。
“你什么时候出院呢?我看你的手术好像很久之前就做了,为什么还不能出院呢?”
哑巴抓住刘梓骅的手,指印着她的右手写道:“快了。”
刘梓骅高兴道:“我也快了。但是我不能回家,我家在中国,不在这。幸好有你在,不然如果是个美国人,我都不知道怎么交流,我英语口语其实很糟糕。”
对方继续抓住刘梓骅的手写道::“还好。”
“我在想,我要和我丈夫离婚了,但是我还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的花边新闻挺多的,想来如果没有我,他也能过得很好。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是因为感情才结婚的,我其实就是嫁过去冲喜的。不过你别跟我爸妈说,他们可不知道。”
对方迟迟没有回应。
刘梓骅的手落了空,伸手摸索了一下,却没有碰到什么东西,许久才听到了倒水的声音。
倒完了水,她重新抓住刘梓骅的手,指印她接过杯子,。
“谢谢。你也是病人,不用为我倒水的。”
两人一个哑巴,一个瞎子,聊天聊的倒是非常愉快。
虽然今天的沟通方式和往常不太一样,也许是哑巴今天想跟自己说什么呢。
但其实哑巴还是什么都没说,她的笔画也只是寥寥两个字,不会超过三个字。
因为简单的两个字,刘梓骅才能接受得更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