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系列的药物过敏反应检查和测试,桃夭夭便开始手术。
皮下埋植术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就传入国内,技术已经很成熟,手术操作更是简单。一般选择在手臂的位置,划开皮肤组织,将内含孕激素的胶囊植入,然后再缝合处理伤口,手术就完成,没有特殊病症畏疼的人都用不着打麻醉。
桃夭夭躺在手术床上,即使听了医生的介绍这只是个和打针差不多的小手术,但是她天生怕疼,所以还是在手臂上打了局部麻醉。所以她只感觉手臂被蚊虫叮咬,微微麻木,不一会儿手术就完成了。
桃夭夭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伤口很小,动了动手臂,不知是麻醉的作用,还是伤口本身不足以引起痛意,桃夭夭几乎感觉不到痛。
手术出来,桃夭夭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因为手术的过程中她想了很多,男人让她做这个手术,无非是为了日后与她欢好时不必再采取避孕措施……为了这样的目的而手术,即使不痛不痒,但她怎会开心得起来?
“很疼么?”见桃夭夭脸色不好,男人上前揽着她的腰,关怀地问道。
桃夭夭垂着头,什么也不说,垂下眼睑,抿唇保持沉默。
男人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却什么也没有说,揽着她出医院,上了车。
桃夭夭不愿意坐副驾驶,而是坐在了主驾后方的位置上,稍高的靠椅刚好能够完全将她遮挡。
她靠在后靠上,透过黑色的车窗,只能看见外面的车辆穿流不息,看到两旁高高耸立的楼宇大厦,却看不清它们的色彩,仿佛她眼里的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除了后视镜中反射出的男人那银白色的面具和那双浅褐色的眼。
每一缕照进她世界的阳光最后都会被这个男人用黑暗凐灭,她只有不断地讨好他、服从他,才能得到他片刻的温柔以待。
可是,来自恶魔的温柔,又能持续多久?
她不知道,也无法猜测。
男人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看到后座的女孩面如死灰,好似遭受了无法摆脱的痛苦和磨难,失去了生存的念想。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怀疑自己将她绑在自己身边是否错了。
有过一次教训,他不敢再赌,不敢再放任她自由,他怕会再次失去她。可是,他又不想看到她毫无生机的样子,他想看到她快乐。
凝视着前后视镜中女孩沉郁的容颜,他薄唇轻启:“桃夭夭,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她的眼眸轻抬,说话都的语气仍然苍白无力。
“事关你的自由。”男人说得确定无疑。
桃夭夭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中终于有了光彩:“什么交易?你快说!”
男人看到她的反应,心头一窒,语气有些失落,又带着几分气恼:“你就那么想摆脱我?”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和你在一起我总是惹你不高兴,然后要承担惹你不高兴的后果,你不高兴我也难受,不如我们别再纠缠不清了……”
男人微微挑唇:“谁说我不高兴了?”
这下换桃夭夭郁闷了:“你既然高兴干嘛还要折腾我?”
男人:“……”
“我现在还是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你我这样,叫我如何好好读书?”
男人默了默,反驳:“学业为重这理由勉强说得过去。但是大学又不是不准谈恋爱,你也是成年人了,合法恋爱,怕什么!再说,就算学业不好以后找不到工作,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桃夭夭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怪异?
“所以你想与我交易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男人突然踩下刹车,挂空挡,拉手刹,将靠椅渐渐往后放,身子也向后倒来。
桃夭夭赶紧挪到另一侧的座位上,谨慎地看着他从前驾倾身过来,那戴着半张面具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桃夭夭有些惊惶:“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忽然伸出了手,揉了揉她的一头短碎发,唇角荡起温柔的笑,面具下那双浅褐色的眼睛里漾起柔柔的微光:“从今日起,我要你做我女朋友,待毕业之后,嫁给我。”
“你…你是认真的么?”桃夭夭有些不可置信。
从相识至今,这个男人对她似乎只有身体上的渴求,从来没有与她确立过关系。而今他是要整哪样?这算是一种另类的表白么?
“你说呢?”男人看到她脸上丰富的表情变换,更多的表示对他的怀疑,傲娇了起来,“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算了,日后继续困在我身边也行,只要你喜欢。”
“别…我答应你还不成吗?”桃夭夭答应得有些仓促,似乎出于本能,又似乎……心里某个位置的重担放了下来。
男人满意地揉了揉她的短发,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而后又规规矩矩地坐回主驾,调好座位,系好安全带,认真地开车,只是那看着前方路口红绿灯的眼睛里时常都是带着笑的。
而此时他们的车身后鸣笛声一片,桃夭夭从前面半开的车窗外的后视镜里看到他们的车后赌成了长长的车队。
一想到堵车的原因,她的脸颊顿时发烫,不由地用手揉了又揉。
男人通过后视镜看到桃夭夭揉脸的动作,唇角的笑意更深,对桃夭夭道:“想去哪?”
“我想回家看看我爸妈,昨天我爸妈遭绑架,肯定吓坏了。”
“好!”男人启动了车。
N市中心区下班时间段车流拥挤,时常堵车,然而男人竟然开车走了过路费极高的私人天桥道,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