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是N市过去的珠宝商鳌头,但近十年因经营不利、其旗下珠宝店售假卖假等一系列事件的影响,口碑暴跌,市场销售量也随之暴跌,导致白氏企业逐渐没落。
但其毕竟是改革开放之初抓住机会建立起来的中外合资企业起家,具有国内外势力,根基深厚。虽然如今在N市已经退居二线,但其还在奋力挣扎着想要重回过去的巅峰。
当年白氏企业旗下珠宝店卖的金饰被曝参杂黄铜,以次充好,客户要求全额退款被拒,一怒之下提起民事诉讼,而且还打赢了官司。
说来也怪,那时白家好歹也是N市的珠宝鳌头,怎么那么容易地就被一个客户给告倒了呢?这其中可能另有蹊跷。
白家落寞后,崛起的却是搞综合性行业的秦家,白家一方面怀疑当年的事事秦家在幕后主使,另一方面却还是要与秦氏合作。从某种层面上来讲,如今的白氏想要抱着秦氏这根大树往上爬。
起初秦氏与白氏达成了合作,但白氏还是死性不改,合作后继续重操旧业,售价卖家,秦氏以影响到其名声为由,与白氏终止了合约。
而六年前才在N市注册成立的余乐传媒却连年受秦氏的主动邀请合作,如今已发展成为N市最有影响力、国内排名前十的娱乐公司。
秦氏最重承诺,凡是其主动投出橄榄枝,为了声誉,是绝不会毁约的。
余文睦没有想到,白家为了拿到秦氏今年主动投予余乐的合作协议,竟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还绑了夭夭以作威胁。
N市专为商务谈判而生的天雅居位于市商务中心大厦顶端。
天雅居的装修风格如同日本的茶馆,颇有唐代建筑遗风,除却原木主饰,茶馆四周采用透明的隔音墙,拉开屏风可观N市全貌,合上屏风,仿佛来到另一个寂静的世界。
高档紫檀木雕长桌上放着几只茶盏,盏中浅绿色的水中漂浮着几片茶叶,水面散开几缕徐徐上升的白雾。旁边有一只炉鼎,鼎中只点了一支蜡烛,但上面的紫砂壶却烧开了水,壶嘴冒着雾气,沸水顶起壶盖噗噗地向外溢出。
余文睦忽然吹灭了鼎中蜡烛,紫砂壶盖停止跳动,水亦停止向外溢出,只那壶口的白色水汽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
“女朋友出事,余总倒是淡定,还有闲情逸致煮茶?”
“煮茶温度太低烹不出茶味,温度太高茶香会被煮死,所以要把控好烧水的火候,白董,您说,我说得对与否?”
相比余文睦的淡定,白天宁显得有些着急,开口就问:“合作协议带来了吗?”
余文睦不回答,端了面前的天青色茶杯轻抿了一口茶,目光淡定。
余文睦将一杯在水烧开之前就泡好的茶推到白天宁面前:“入秋,天干物燥,应酬过多容易上火气,这苦丁茶味苦而回甘,很是生津解渴。”
“余总坐拥数亿资产,就只请得起这山村里的穷人才喝茶吗?”白天宁碰都没有碰那苦丁茶,就一脸嫌弃地说,“这哪里是味苦而回甘,分明是穷酸。”
“白董果然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除了钱味,什么味都没尝过,至于这苦味,您现在即使不愿尝试,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白天宁气恼地放狠话:“看样子你也不怎么关心你女朋友的生死!”
“就算夭夭不是我女朋友,想必白董也不舍得把她怎么样吧?”
白天宁脸色猛变,惊骇地看着余文睦,有些结巴地问:“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您说,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呢?”余文睦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面具下的那双眼睛里含着不明的笑意。
白天宁气得面部发红,太阳穴处突突地跳动,这是典型的富贵病引发的症状。
余文睦打开紫砂壶,用温度计试了试,显示水已凉至80摄氏度,便又展示了一回茶艺,最后将成品递给白天宁:
“忘记和白董您说了,这苦丁茶虽是贫民才喝的,但他专治富贵病,尤其针对肝火过盛。这一杯专门为白董您调制的,喝与不喝,想怎么喝,您可以好好斟酌斟酌。”
这一次,白天宁接了杯子,强忍苦涩和滚烫,竟将那苦丁茶一口咽了下去。
天气很好,阳光有些刺眼。
桃夭夭坐在窗前,看着装修得富丽堂皇的房间,拉开窗帘,楼下是宽敞的后园,有草坪、有花坛、还有喷水池……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那个中年男人将她带到了这里,佣人随她差使,要求随她提,就是不准她离开。
她走到哪都有人跟着,索性坐在房间里哪也不去,免得被人像跟贼似的形影不离地跟着,心里压抑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