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片场,演员们已经就绪准备开拍。
按照剧本的顺序,这一幕成年的宇文邕将登场,是一出床戏:
同州将军府,宇文邕用过被做了手脚的晚膳昏睡,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衣衫不整,侍妾李娥姿衣衫半裸躺在身侧,愤怒之下与其争吵,随后宇文邕离家去往黄河治水。
桃夭夭看到穿着红肚兜温婉妖娆的白玲玲躺在床上,而他身边光着膀子的男演员虽然身材不错,但是颜值真的不咋滴,顿时觉得失望至极。
“那个可能只是裸替。”黎丽一语惊醒桃夭夭。
“好吧,初场戏都用替身,这个男主演员到底是何方人物,竟如此不负责任,白玲玲也算是大火的明星了吧,裸戏人家都亲自上阵,这个男主演员差评!”
“也许是人家不愿意暴露呢!娱乐圈很多一线大腕在拍大尺度的戏一般都是找裸替的,只有名气不足需要用实力征服观众的新人演员才会亲自上阵。”
“按照你的逻辑,咱们这剧的男主是一线大腕喽?”
“十之八九是!”
第二场戏在沙地上拍摄,大体剧情是:宇文邕和随从宇文神举骑马去突厥提亲,即将到突厥王庭时遇到风沙被掩埋,已经失忆的阿史那颖带着骑兵队伍路过,将他们给救了。
桃夭夭以为这一场又是替身演的,没兴趣去围观,而是坐在不能避风的凉棚里捧着杯冒着热气的开水呼呼着喝。
远处的片场上突然一阵哗然,一位穿着骑射胡服的男子跃上马背,身姿矫健,动作敏捷,根本用不着任何辅助道具,而侍从的扮演者却是借助工具才上的骑上马,还在原地练习不敢走动。
“没想到这个替身还会骑马?不错不错!”桃夭夭悠哉悠哉地自言自语。
突然一阵寒风乍起,马蹄践踏起的黄沙被风一吹,不知迷了多少人的眼。
等到风停了,桃夭夭抖掉睫毛上的沙子睁开眼,手中的玻璃杯中水黄央央的,热气也不见了。
而远处马场的奔马现场似乎更热烈了,连导演都拍掌较好。
桃夭夭知道剧情为何,没有看下去的兴趣,倒掉被中沙水,灰溜溜走人。
中午剧组又聚在一起共同用餐,吃的黔菜,口味酸、辣居多,导演刘勋俨然吃得津津有味,而白玲玲看到菜就走了。
桃夭夭坐在角落里啃着一块梅菜扣肉饼冷眼旁观。
和导演坐得最近的男演员是男主的裸替,在片场许是由于姿势辣眼睛桃夭夭觉得丑,现在穿戴整洁,咋然一看还挺帅。
突然有人戳了戳桃夭夭的肩膀:“帅哥好看吗?”
“拍床戏的时候不好看,现在看着还挺帅的!”桃夭夭实话实说。
可是,慢慢地意识到刚才问自己的好像是男人的声音,那声音还有点耳熟。
她慢慢转过头,对上一张如锅底般黑的脸。秦天披散的长发,视线慢慢往下,他身上穿的正是今天在马场看到的那个男主的替身所穿的骑射胡服。
“你……竟然有兴趣当替身?”
秦天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不是替身!”
就是这声“我不是替身”引来了剧组其他人的注意。
导演刘勋站起来:“大家都过来一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公布。”
“今天秦总在片场的表现大家也见识到了,简直是本色出演!其实呢他并不是友情出演替身,而是本剧男主角宇文邕的扮演者!大家欢迎!”
桃夭夭差点石化掉了。
反应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就他?一个圈外人来演男主?导演,你确定他来演这部剧的男主,将来这部剧播出了不会扑街?”
“我确定。”刘勋的语气非常肯定,“秦总虽然是新人,但他武术、马术样样精通,而且他本人对南北朝的历史以及宇文邕这个历史人物的事迹也有深过入了解。今天看了他的表现,我相信他会把宇文邕这个角色演活!”
桃夭夭“呵呵哒”两声坐下,继续啃饼,似乎把饼当做了某人狠狠地咀嚼,还不忘念念碎:“带资进组有什么了不起!扑街就扑街,反正亏钱的又不是我!”
秦天看着桃夭夭不高兴的样子,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接下来吃饭也是魂不守舍。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凡是有男主的戏桃夭夭都不去观看,就连吃饭都要躲着秦天。
在黎丽看来,那天在外面的酒店他俩共处一室肯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然俩人也不至于一见面就吵。
而在其他人看来,编剧不满意这个男主演员。
如此持续了一个月后……
晚上,桃夭夭都快要睡着了,一阵“咚咚”地敲门声将她从梦乡的大门口拉了出来。
“谁啊!”
桃夭夭睡眼惺忪地去开门,似乎没看清眼前人是谁就问:“干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打扰老娘休息!”
桃夭夭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一只脚穿拖鞋另一只脚只穿了袜子踩在冰凉的地上。
秦天一上来就将她打横抱起,后脚踢门关上,两人进了房间。
“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桃夭夭身体悬空的一瞬间就彻底清醒了,使劲地蹦跶,脚上仅剩的一只拖鞋也吧嗒地掉到了地上。
秦天将她放在床上,两臂抵在她两侧,低头凝视着她:“阿颖,告诉朕,朕在你的心里,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这是《北朝歌》剧本里的台词,与原著保持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