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拼命的往上爬着,突然于加感觉手上一烫,他本能的缩回手,整个人就重重的跌回坑底。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肥胖的手上马上就红了起来,并起了一个大大的水泡,表皮上还油腻腻的,他意识到,这是热油,有人用热油泼自己的手。
疼痛感随即铺天盖地的从手上传来。
“呜呜……”
于加疼得发出呜呜的呻吟,整个人缩在一起,就像一颗恶心的肉瘤,在颤抖着。
疼痛过后,他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坑口,但是,那里没有人。
也许,他可以悄悄的爬上去,不要惊动那个人,只要让他爬出去,他一定要弄死那个人,用最恶毒的方法。
于是,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挣扎,这一次,他死死的盯着坑外,避免再次被人泼热油。
然而,当他开始爬的时候,头上突然冒出一个水瓢,那水瓢瓢口朝下,里面的液体倾泻而出,一下子淋在了他的手上,幸好他反应够快,否则头肯定也会被淋到。
剧痛犹如潮水一般再次席卷而来。
二次灼伤所带来的痛感让他直掉眼泪,捂着手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烫伤和创伤不同,烫伤一开始只是会感觉有点疼,而过几秒后,痛感才会传递给大脑,而且是加倍反馈这种痛苦。
现在于加的手整个都成红黑色,连水泡都不长,可以看出,手几乎熟了一半。
也许是哭泣声惹烦了坑外的人,那人开始顺着坑壁倒着热油,热油流进坑低,吓得于加攀在坑壁上又是呜呜直哭。
他已经从一开始的愤怒和仇恨中清醒过来,自己只是别人砧板上的肉,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然后,一条绳子突然垂了下来。
吓得于加一缩脖子,往后退了半步,脚下不小心踩到热油,差点滑倒。
这是个陷进?
于加不敢碰绳子,生怕自己一拉绳子,就会突然拉下来一口滚烫的油锅,把自己瞬间烫熟。
但是坑壁的热油继续朝着坑底注入,很快就要蔓延到他的脚底,而他,没穿鞋。
没办法,他只能用通红的手尝试拉了一下那绳子,他半熟的手表皮马上掉了一大块,露出里面黑红色的肉,疼的他直掉眼泪。
这一拉,他发现,绳子很结实,看似没有问题,求生的本能驱使他忍痛去爬绳子,可是他刚一用力,手就疼得根本使不上劲,手上的肉也跟着一大块一大块的掉落,甚至还能看到森森白骨。
这种痛,甚至远超于割肉的疼痛,慢性灼伤死亡,是世界上最痛苦的十大死法之一。
他颤抖着哭泣着,一次又一次鼓起勇气尝试攀爬绳子,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在生与死之间不停的挣扎着。
最后,他跌坐在地,底下的热油因为经过坑壁吸热,已经没那么烫,但是也早已经烫伤了他的脚底和屁股,他已经疼得浑身抽搐,连死的心都有了。
有些时候,死亡是一种解脱,生不如死,才是煎熬和折磨。
他拼尽全力的朝坑外怒吼着,就像一头困兽一般,宣泄着他的愤怒。
他怕死,他没勇气自杀,怒吼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是他唯一敢做的事情。
当他全力吼出以后,那往坑里流的热油却停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瓢瓢滚烫热油直接铺天盖地的泼向他的全身。
于加后悔了,此刻的他,无比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自己为什么要活着,就算是被女鬼杀死,还能安详的睡着死去,而现在,安详的死去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无比的奢侈。
他躲无可躲,浑身被烫的红黑,痛苦的在坑底挣扎着,颤抖着,低声的哭泣着。
普通的疼痛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会昏厥,然而,灼伤的痛感,会让你昏厥后,再次被疼痛唤醒,就像油锅地狱,让你一次次的在绝望和痛苦中挣扎,在绝望和痛苦中耗尽最后一丝生命而死去。
终于,于加再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书兰若停下了继续泼油,走到坑边,微微一笑。
“我说过,你该下地狱。”
“别人说,死猪不怕开水烫,所以我用热油,呵呵!”
书兰若在地上设置了一个简单的流水装置,利用弹簧的恢复能力,支撑着铁锅的一边,锅底用柴火不断的加热着,让锅倾斜着持续流出热油,锅里的油少一些,弹簧就会慢慢回弹,抬高一边锅底。
所以,于加不用害怕没有热油给他持续品尝。
她知道于加很快会被痛醒,但是她没有时间继续欣赏胖子的痛苦,因为,还有一个该下地狱的人依然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