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心中生出许多柔情来,将乌古藤握在手里,使劲地揉搓了几下,搓出了绿色的浆汁来,从姬炫耳的左肩一直抹到他的下腰,将淤青覆盖的地方都抹了一遍,嘴上说道:“自己都顾不上还只知道救别人,下次可别让我欠你这样的人情了。”
姬炫耳微微笑了笑,说道:“反正你欠我的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文逸仙将药抹好了,替姬炫耳把衣服拉到肩上,说道:“这可是你自愿的,别赖我,我是不记得还的。”
话刚说完,姬炫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了身来,看着文逸仙道:“是吗?”距离如此之近,从他嘴里呼出的气息,正好落在她的鼻尖上,一阵的男子的味道从鼻尖传递到她的心里,让她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这个男人,在他不板着那张脸的时候,真正是帅得天上也无,人间仅有。
他的嘴角弧度分明,唇线性感,文逸仙总觉得自己如果再看下去,立刻就会忍不住亲吻上去,于是不敢再看他的脸,低了头去,便看见姬炫耳的衣服尚未穿好,宽阔结实的胸膛上下起伏着,让她忍不住想要摸两把。
她在心中感叹道:“天道不公啊,老天怎么会把如此完美的身材和脸蛋给了这样一个喜欢装冷酷的男人?这样的身材难道不该给一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吗?”
她忽然抬头对姬炫耳说道:“这屋子里太热了,我去屋顶吹吹风。”便逃也似的奔到窗户,顺着窗户爬到房顶去了。
床沿上那个人,看着她慌张逃跑的背影,忽然就笑了,今晚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就突然喜欢上捉弄她了?
皎洁的月光比往日的都要明亮,文逸仙躺在屋顶上,盯着那圆圆的月亮看了又看,都说天宫里的嫦娥最寂寞,其实人间才是最寂寞的,天神仙人们一时看不到对方了,总知道自己是能活万万年的,即使一百年两百年见不到,也总还有机会,可人间呢,一年两年也见不到,也许就代表着一辈子都见不到了,而她已经整整三年没有见到公子了。
可即使见着了又如何呢?她还有父母的大仇要报,哪有闲心和时间去谈儿女情长?
还是闭了眼,什么也不要想,安安静静地吹一吹这夜晚的凉风吧,这夜风倒是吹得让人十分地舒服。
“西厢娇娥临窗立,劝公子,多情丝,莫把光阴负。”
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一句文绉绉的词句,文逸仙没想到在这乡野小镇,除了下面屋子里那个穿着白衣的总是冷冰冰的男人,还有这样文雅情趣的男子。第一坊中的姑娘们都是经过严格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训练的,文逸仙在里面混了许久,又天赋异禀,自然听也听了个精通。她心里觉得好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男人,念的这诗词明显是出自某一位女儿家的手笔,字字句句都是闺中的相思之情,不禁睁眼往那声音的来处看去,便看见一位衣着异常华贵的蓝衣公子,正坐在屋顶的另一头,也望着那月光发呆,虽然只是背影对着她,也足够蛊惑人心了,那一头随微风摇曳的乌黑长发就猜想,这是一位清俊公子无疑,寻常的粗糙男子是断不能拥有这样的发质的。
那蓝衣公子原本端了一盏白瓷蓝釉的酒壶,在对月吟诗,文逸仙抬头看他的时候,他也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回头来看文逸仙,一见文逸仙,眯眼就对她笑了,说道:“在下冷初寒,不知姑娘在此,扰了姑娘清幽了,姑娘定是和我一样,被今晚这美丽的月光所吸引,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愿意同在下一起喝几杯?”言语间都是自来熟般的热情,似乎料定了文逸仙一定会答应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