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就听见黄伊的声音飘了来,说道:“姬公子,你到了忘川河,一定要请那位撑船的婆婆帮你看看伤口。”
姬炫耳听了,心中感激,知道黄伊姑娘也不是有意伤他,还指引了他去找能治他伤的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回头道:“多谢,咳咳,姑娘。”
几人在这片怪石嶙峋的黑暗中走了大约1个时辰,便听到一些水声,还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唱着:
灿灿萱草花,罗生北堂下。
南风吹其心,摇摇为谁吐?
慈母倚门情,游子行路苦。
甘旨日以疏,音问日以阻。
举头望云林,愧听慧鸟语。
歌声中尽是悲凉之苦,让人听了便不禁想到那样的画面,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倚靠在破旧的柴门前,遥望行路的远方,盼望着能收到一点儿子的音讯,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远行的儿子却总是杳无音讯,她便永远这样等下去,在苍凉孤寂中一点点走到生命的尽头。
莹莹绿一听到这歌声,立马停住,在众人面前又转了一个圈,众人也看得明白,它的意思显然是忘川河已经到了,好像无论它要表达什么都可以用转一个圈来表示。
姬炫耳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声音微弱,对莹莹绿笑道:“多谢你带路。”
那莹莹绿听了这句称赞似乎很是高兴,又在姬炫耳面前特意转了一个圈,它那点莹莹的绿光在这片黑暗之中煞是好看。
冷初寒对姬炫耳说道:“你们要取这忘川水,也不知道会不会再闹出什么动静来,我们还是按照先前的约定,你们去取水,我去找表哥。取了水,你们可自行离去,我表哥总不会想留我在这里住一辈子,只要他愿意放我走,这幽冥鬼界就困不住我。”
江云禅对他很是不舍,问道:“初寒哥哥,出去以后,我们还能再见到你吗?”
冷初寒笑道:“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到的,就算是不该见的时候,我也会找机会来见大家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却不住地往文逸仙看去,自然是指他总会找机会去见她的。
姬炫耳听见冷初寒的话,心中便有些不高兴,说道:“云禅师妹,冷公子自然有他的事要忙,你也不要总是缠着冷公子。”
江云禅听出姬炫耳的话里有酸意,嘟嘴说道:“初寒哥哥忙不忙,他自然自己回说,哪里用得着炫耳师哥来断定,三师哥,不是我说你,你平时对人总是很谦和有礼,为什么对初寒哥哥就总是这样酸里酸气的?”
姬炫耳听了这话,呛了一口气,咳嗽起来。
文逸仙忙轻轻拍拍她的后背,问道:“你怎么样?还好吧?”
她其实也听出来了姬炫耳对冷初寒说话总是带着刺,但姬炫耳刚刚又是替她受的伤,她此刻却不能再责怪他一二,见他难受的模样,心中又是不忍,便什么也不说地呆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