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被文艺仙逼得没有办法,只得让文逸仙将姬炫耳一起带回了荆棘林中的地溪村,虽然一路上姬炫耳因为留了不少血,到白泽的木屋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不醒了,好在拿箭上的毒是白泽炼制的,自然也知道如何炼制解药。
文逸仙则担心白泽用药的本事高明,用毒的本事也很高明,姬炫耳中的毒厉害,所以一直守在姬炫耳床边,一刻也不离开,只是看着白泽在院子里晾晒的草药各自都捡了一些,也不知道他捡的到底都是些什么药材。
白泽将捡好的药材用一个小簸箕装了,拿进屋里,一并都给文逸仙道:“你就放心吧,我说他死不了就死不了,你还守着他干什么?还不煎药去?”
文逸仙这才接了簸箕,犹豫了片刻,对白泽说道:“老头,谢谢你。我知道你跟无那地方有过节,我还逼你救他”
话未说完,白泽便打住了她:“疯丫头,你再不去煎药,他可能就真的死了。”
文逸仙于是闭了嘴,赶忙将药拿到院子旁边,用煮药的小砂锅装了,倒入适量的水便扇起火来煎熬。
白泽看了床上昏迷不醒的姬炫耳亮眼,神色复杂,似乎对姬炫耳十分地不喜欢,却又并不是对仇人的那种憎恨,就像是姬炫耳偷了他的什么宝贝东西似的。走出屋来,看见文逸仙正奋力地在打扇子,白泽微微摇了摇头,用低低的声音,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真是像啊,都是一样的胡闹任性。”
半个时辰,文逸仙的脸颊上都沾了烟灰,才将药熬好了,倒了一小碗端进屋来,一勺一勺地喂姬炫耳喝了,之后便在床边静静地守着。
一个时辰后,姬炫耳还是没有醒过来,文逸仙便坐不住了,不停地冲院子里的白泽喊道:“老头,他怎么还不醒啊?”“老头,他到底什么时候醒啊?”“老头,你快来看看啊!”
白泽在院子里被吵得简直头疼,吹胡子瞪眼地喊回来:“丫头,你给我安静点!我给你治眼睛的时候,你不是挺有耐心的吗?怎么弄了他来,你就这样急功近利了?他中的是慢性毒,虽然没有发作,可是毒液跟着血液走遍了全身,总要让解药也跟着血液流遍全身后,他全身的毒才能尽数消解,你耐心等着便是!”
文逸仙只得闭了嘴,望着床上睡得安安静静地姬炫耳,脸上不知不觉就染上了红云。她见过他很多时候的样子,见过他卑躬屈膝求人救她的时候,见过他怒发冲冠杀了害她的人的时候,见过他冷着一张脸一本正经训斥人的时候,见过他面红耳赤窘迫无比的时候,也见过他虚弱无比仍坚毅勇敢的时候,可是此刻看着他,那狭长的大眼睛静静地闭着,十分安宁,眼睫毛乌黑浓密,轻轻一动,就好像黑蝴蝶在振翅一般,还有那闭合着的线条俊朗的嘴,以及那一动不动凸起的喉结,真是奇怪,这具身体,她不仅看过,而且还用过几天,为何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他如此美好过?
也许真的是太久不见,甚是想念吧。
神思正在游离间,忽然听得姬炫耳的声音喊道:“逸仙,别走!”声音中满是急切,焦虑,甚至还有淡淡的忧伤。
她猛地一个激灵,回道:“我没走,我在呢。”伸出手去,刚好握住了姬炫耳也在空中抓来抓去的手,她原本欢喜地以为他醒了,仔细看去,双眼仍然紧闭着,顷刻又安静了下去,原来不过是在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