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出租车行走于通城熟悉的街道,青子的身边却再没了那些熟悉的伙伴。当一个个生活艺术家的店面闯入视线时,他就像吃了颗未成的酸梅,实在不堪细细回味。
阿远在通城租的是一个临街的二楼。楼下不远处是小吃一条街,到了晚些时候各种食品的味道裹着呛人的烟味挤进窗口,在屋内各各房间里游荡。
“洪飞呀,你可回来了。”阿远开门刚要进屋,对面的房门就打开了,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妈走出来拉住了阿远。“你家安妮可是太不听话了,这都三天没去上学了,跟着一帮小混混出去玩。我劝也劝不住。还把你前两天打给我的六百块钱要走了,不然就要砸我家窗户。”
“嘿!这个死妮子,太不像话了。您别生气,看她回来我不揍得她屁股开花。”劝走了邻居大妈两人进了屋。
青子往南北两卧室中间的客厅里的一坐,等着阿远开口。
“看什么呀,你能叫叶阳,我就不能叫洪飞。”阿远说着把行李包里的东西翻出来一一归位。“要说师傅这人手是黑了点,不过有些做法还是对咱好的。换个名字就可以不给自己本名抹黑,真有机会还可以重新做人不是。我的户口本就是师傅帮我藏的。”
“我没有师傅。”青子不自觉地浮起了怒气。
“你咋这么大怨气。要不是师傅让我把你记着家庭住址那照片,早早地偷出来,你有机会回老家办身份证?那些和你结了私仇的许爷手下,早把你老家平了。你一个贩毒团伙的小喽啰还能在北城大摇大摆地开公司?”
“我妈的照片是你偷的?”青子一把揪住阿远的领子,“你弄哪去了?”
“你激动个屁呀。”阿远用力甩开青子的手,瞪着眼狠狠地说,“早烧了。不偷,你让师傅抽死我?”
青子活动一下被阿远弄痛的手腕又恢复了平静,“他对你那样,你还念着他的好?”
“当年我爸妈掉河里淹死了,是师傅把我捡回来教我手艺。我一个人顺的钱,比你和蛋子两人赚得都多。这手艺我能用一辈子。”阿远整理完行李又开始收拾屋子。
“你他妈都忘了,是我把你从河里捞上来的。为这我差点没被饿死。”说着青子朝着阿远踹过去,“再说没有我和蛋子在中间表演,你能顺利地拿到钱?”
阿远巧妙地避开了,继续手里的活就像啥都没发生一样。“对了,乌州丁老板和邹翔只知道我叫阿远。”阿远抬起头看着青子,青子会意轻轻阖下眼皮儿。
两人正说着,锁孔轻响房门被拉开。接着一个娇小的女孩挎着个斜肩金属链的背包走进来,一头的紫发爆了炸跟动画片里的人物差不多,脸上浓妆艳抹的看不出年龄。阿远看着气就不打一处来。
“死妮子,你给我过来!”说着阿远就操起放在桌上的炒菜勺。
青子看着阿远通红的眼睛,就悄悄伸手握住了旁边圆凳子。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女孩子面对阿远的暴怒不仅没有夺门而逃,而是大步地跑过来,用力一跳,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回来了。哥,你可想死我了!”说着也不顾阿远一脸的汗和灰尘,“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上,然后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不下来.阿远推了半天也弄不开,只好说:“行了,我不打你了。你快下来吧,这屋里还有别人呢。”
二十七八度的高温,再加上安妮这一通纠缠,弄得阿远脸色通红大汗直流。看着阿远一脸的无可奈何,青子在心里很是爽了一把。手也就从圆凳那收回来。
“真他妈父女连心,我这要是打下去,怕是我的脑袋也得挂彩。”远阿瞥见了青子的小动作。
“这个理由太充分了,我怎么舍得放弃。倒是女大不中留,给你解围了。”青子立刻就反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