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掏出身份证,目光都集中到照片上。这照片上的人很难说清是个少年还是个长得偏稚嫩的青年。头型衣着甚至表情都是当年的自己,却记不得何时拍过这样一张规规矩矩的免冠照。略长的流海掩着眉,确有几分熟悉的感觉,但这似曾相识的感觉并非来源于对自己像貌的认知。
阿远见他看得出神,也凑过来瞧。青子倒不防备,直接递到他手里说:“仔细看,像谁?”
看着青子递过来的身份证,阿远第一感觉自然是像当年的青子,可青子既然这样问,其中必有蹊跷,再细看,这脸型、鼻子……“像咱家妮妮!”阿远惊得差点坐在地上,“安妮咋能这么像你呢?”
青子也不管阿远撞进死胡同的想法,接着问:“住山里那会,安姐叫安妮什么?”
“宝贝,亲爱的,妮妮……靠,在许爷身边那几年,老子都被当成这个女娃养了。”阿远抓住了重点。“等等,这个人与安妮竟也有两分相像,会不会他才是安妮的亲生父亲。那个所谓死去的孩子其实就是安妮?”阿远总算是转出来了。
“安姐若是因为一个刚出生就死去的孩子而精神失常,那她很可能只对婴儿感兴趣,怎么会对女童装的你倍加疼爱。而安姐没见到安妮时就经常叫出妮妮这个名字,那不妨假设她是早知道这孩子还活着。”青子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可是,这里就会有两个地方说不通。”
“因为这孩子的死,许爷和西霸才有了死结,说明许爷并没有疑心这孩子不是自己的。那为什么费挺大劲弄个假死转移出去?另外安姐若早知道孩子活着又怎么会疯?她的病可不是装出来的。”阿远也看出这里面还有没猜透的东西,他忽又皱眉说道,“安姐若真跟许爷身边的人有了感情,怎么会这么多年也没被发现。许爷本人就是人精,再加上老狐狸梁济,如果有人长时间跟安姐走得很近,早就被盯上了。难不成这‘安青’有易容术,每次都易成不同的人?既然安姐脱了身,为什么‘安青’不去找安姐呢?或者他最后还是被发现,让许爷给杀了?”
这么多年“安青”都没去找安姐,很可能是出事了,不然许爷的势力被瓦解,他有什么理由一直不出现呢?而且把保管箱的一切都交给安姐,可能正因为他本人要去做一件危险的事,否则自己收着不是更方便。
易容术是玄而又玄的东西,但是通过化妆让两个本不一样的人看上去很像,绝对是可以办到的,只要身量相仿……
“他妈的不想了,想得老子头都大了。先带着我的钥匙和你的身份证去通城银行把东西取了,有空再慢慢猜。”话快说完时,阿远忽然急急地把身份证放进青子搭在床边的上衣里。
青子会意,立即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后,轻轻握上门把手。阿远则转到门的另一侧同样贴墙,跟青子对了个眼神。青子随后猛地旋开房门。
门外的人正侧身贴在门板上,门一开就跟着向屋内栽倒。阿远上去踹在他膝窝上,对方直接就趴下了。阿远准备再给他一脚,那人就反应过来,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大叫:“是我,邹翔。”
开门时阿远就看清外面的人是邹翔,因为心里有气就装作没认出来,要教训他,现在他自报姓名只好罢手了。
“呦,这怎么说的,兄弟快起来。”阿远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没想到你有这爱好,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