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清昏迷了几日,终于醒了过来。他木然的起身环顾了下空荡荡的月华宫,眼泪顿时下来了。对于人间的其他事情,他都不在乎,他知道不过是在人间走一遭罢了。但是唯独对乐萱,自己在人间的娘亲,他想到就心痛。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就像当年外公身归鸿蒙那般的痛。澜清此刻还不知道乐萱就是自己真正的娘亲。
云旗回来,看见澜清醒来,开心不已。正想上前去施礼,却见澜清满脸泪痕的转身过来。云旗知道澜清是思念乐萱了,但是,云旗深知,自己非鱼,便不知鱼儿离水之痛。现在说什么感同身受的话都是假的。于是,云旗默默地退身出去了。她打心眼地心疼澜清,可是更害怕伤害澜清的自尊。她多想守在澜清身边,抱抱他,温暖他,可是她不能这样做。这里是天庭,人间的一切已经结束了。在这冷漠的天庭里,她云旗始终是澜清大殿的一个侍从而已。她不能越级,所有情感只能偷偷埋藏在心,默默祝福罢了。
云旗背倚着月华宫大殿的柱子上,闭着眼睛,无声无息地流着泪。自己都没有发觉。
突然,云旗感觉到自己脸上有只温暖的手,似乎在帮自己拭去泪珠。她睁开了眼,却看见澜清一身清爽的白色站在自己面前。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大,大殿下,你怎么出来了?”
澜清抿嘴对着云旗一笑,云旗看见澜清这笑容,仿佛觉得像在人间看见的梅雨过后,雨过天晴,太阳出来,光芒万丈般灿烂。那是直接划破了沉闷和压抑,有种说不出的通透感。云旗看的都呆住了。
澜清看着傻呆呆,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云旗打趣道:“本殿从人间历劫回来后就灼灼生辉了吗?”
云旗听见澜清调侃她,不禁脸一红,迅速地低下了头。心中埋怨道:“我还担心你呢,你却还有心思调侃于我。不过,你没下人间的时候是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金如锡,如圭如璧的。下了一趟人间,倒是有了几分烟火气,变得风趣幽默起来。倒不似从前那般只敢远观而不敢近亵玩焉!如此也挺好!”
云旗心中这般想着,脸上不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正想回澜清话呢,一抬头,却见澜清已经转身走了。云旗嘟着嘴,心里老大不乐意地跟着,腹诽着澜清。
不料,澜清走着走着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而云旗只顾着低着头,心不在焉地跟着,没留神前面,就一头撞到了澜清的后背上。
澜清有些诧异的转身过来看着云旗说:“云旗,你这是怎么了?”
云旗有些尴尬地哭丧个脸赶忙跪下小声说:“大殿,对不起,是云旗鲁莽了。”
澜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弯下身子,把云旗扶了起来。轻声地在云旗耳边说:“快起来,以后不许你跪我。”
云旗感觉到澜清在耳边说话的哈气,痒痒的,可是澜清说的话让云旗的心里也是痒痒的,如同小鹿乱撞般。她的脸又红了,连耳根都红了。她明白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澜清,可是,澜清有婚约了呀!她一想到这个,心中便沮丧不已。
澜清看见云旗的脸色由红转白,然后是一脸不快的样子,很是纳闷。他以为云旗不舒服,便不由分说的抓起了云旗的右手,试着想给她看脉。
云旗一看澜清对自己有所误会,赶紧甩开澜清的手,对澜清说:“大殿,云旗没有不舒服。”
澜清听云旗这样说,正准备继续说服云旗,让自己看脉时,凡青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说夜神大殿啊,对自己的侍从拉拉扯扯好像有失身份啊!”
澜清听见凡青这样说,有些尴尬的转身过去,对着凡青礼貌道:“凡青兄过来了呀!澜清有失远迎啊!”
凡青一副吊儿郎当地样子走过来,捶了澜清一拳道:“澜清,从人间历劫回来,倒与我生分了啊!”凡青一边说着,一边拿眼去瞧云旗。
云旗看到凡青,没来由的就心中烦乱。于是,她敛起笑容,板着脸,对澜清作揖道:“大殿,云旗先行退下了!”
澜清还没作答,凡青就开口了:“云旗,怎么一见到凡青过来,就要告退呢?还是一起喝个茶吧!”
云旗听见凡青这样说,便用求助的眼光看向澜清。
澜清心下了然,也不点破。只是澜清在人间历劫归来,心中多少对凡青还是有芥蒂的。不过是因为江沅于自己有恩,所以也还同凡青来往。但是,眼见凡青此番来貌似是为纠缠云旗,澜清心中便不乐意了。
于是澜清便对凡青说:“凡青兄,这几日云旗照看澜清辛苦了,就让云旗先休息吧!”说完,便对云旗摆了摆手,示意云旗赶紧走。
云旗见状,便不再招呼,迅速地闪了。
凡青有些不满地看了看澜清,本想和澜清告别,继续去纠缠云旗的。可是,澜清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把拽住凡青,让凡青去他的月华宫中饮茶!
凡青心中满是不快,甚至有些愤恨地跟着澜清去月华宫。到了宫中,却看见天帝浩初在宫中立着。凡青吓得赶紧给天帝浩初行礼。
浩初看见凡青行礼,只是微微颔首,凡青见状赶紧告退了。澜清见到浩初也是赶紧行礼,只是在心中倒是有些纳闷,这浩初可是第一来他这月华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