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空想到那天湖里的拼杀,虽然看似太子殿下仅凭一人之力就轻轻松松扭转颓势,可是其中的艰辛恐怕难以想象。
北冥皇宫中只得她和皇兄两个皇嗣,现在加上孟如清也才三个。周边虽然有不怀好意的堂兄皇叔,可是亲兄弟姐妹倾轧还从来没体会过,她抠着茶杯上凸出来的花纹,一时有些走神,孟如月推了她胳膊一下,她才反应过来,“回去了?”
两人戴上帷帽,没着急上马车,先在街边看一个绣娘挑着担子卖的绣活。
慕凌空才拿起一个浅黄色的绣黄鹂鸟的香囊,左右翻看着,就忽然听到街边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只见一队官兵从大街尽头行来,封锁了街头,开始挨个挨个查看行人。
看的人也只是青年男子和小孩子,而女子都略过了。
她皱着眉头正疑惑不解时,孟如月已经拉着她走到旁边的小巷子里,“这是做什么呢,这么大张旗鼓,抓犯人吗?”
慕凌空缓缓摇头,看着府里的马车也靠边停着了,知道这会儿一时半会走不了,就干脆双手抱胸靠墙等着。
她侧着身子,方向正对着同在巷子里站起的一个青年男子,无意中瞥了一眼,就发现这人有些不对劲。准确来说,是他担在身体两侧的其中一个大筐子不对劲!
她隔着帷帽的帘幕,隐约能看出框子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动,偶尔还能看到那“东西”透过竹筐往外看的黑溜溜的眼睛。
慕凌空因为戴着帷帽,别人看不到她的神色,但是帷帽中,她的眉头不自觉皱起,露出思索的神色。
她又探头看了一眼从街头渐渐走过来的官差,回头看着竹筐。
就在这时,竹筐的盖子微微一动,虽然只是掀开一条小缝又马上被青年男子盖好了,慕凌空还是发现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小光头十分眼熟。
见官差越走越近,青年男子脸上露出几分不甚明显的焦急,似乎发现慕凌空帷帽下的目光凝在他身上,他不自觉侧了侧身,把筐子往身后藏了藏。
不远不近的地方,已经听到官差在大声说,“靠边靠边,自觉接受检查,我们乃是奉命搜查嫌烦,望诸位配合!”
慕凌空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站直身子就向青年男子走近。
孟如月疑惑地拉了她一把,她轻轻推开孟如月的手,在男子防备的目光中,低声说道,“配合我,我帮你们!”
青年男子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但见官差已经快走过来了,咬咬牙,干脆地撂下担子,把两个竹筐放在地上。
于是慕凌空施施然地走上前,坐在了装人的筐子上,艳色的石榴裙像一朵大花,层层铺叠开来,同时也把筐子里的景象遮的严严实实。
等到官差们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巷子里的七八个人,一个衣着寒酸的男子,两个明显是带着丫鬟出来闲逛的大家小姐。
领头的官差皱了皱眉头,目光从坐在筐子上的慕凌空身上掠过,最后落在男子身上,“什么人?进城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