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筠有点来气,有话不能好好说?这大冬天的,用茶泼人。但他是子铭父亲,她不好说什么。
“我早和你说过,不要做这种事,没想到你不但打压其他家族企业,还直接并购!太过分了你,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宋家?”他是真的生气,字像是从牙齿中间挤出来的。
子铭还是一言不发,好似没听到他说话,黑色的瞳仁直视前方。
看他没反应,宋远楷把注意力还到蔓筠身上,“蔓筠,我以前看你是个挺好的姑娘,怎么也变得那么冷血无情?
你和你妹妹白露婷的事我没少听说,你那些所作所为,我就当你年纪小不懂事。白家怎么说也是养了你,虽然你爸不是白家亲生的,但也有养育之恩。白家的沦陷,你事先不可能一点也不知情吧?”
他根据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认定蔓筠在白家这件事里,是起到了推动作用。
这个说法,蔓筠听得想笑,“伯父,就像你说的,我还真是一点都不知情。再说,就算知道,我应该也不会阻止。白家败在他手上,是咎由自取。”
宋老爷子听了,更加生气,几乎到了捶胸顿足的地步:“你们这两人,还真是够无情无义!像你这种人,自己娘家都不顾,怎么配进我宋家大门!”
字字句句,就像是砸在蔓筠心头。白家出事,她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袖手旁观,都有罪,人人都会指责她没良心。
可是她要怎么解释,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这是一笔算不清的账。
手突然被温暖,是子铭握住了她的手,给予她力量。
“白丰行可能是害死蔓筠爸妈的真凶,你让她怎么帮忙?”他掷地有声地说。
“不可能!白丰松夫妇车祸意外身亡,人尽皆知。”他不相信。
子铭把证据一一罗列,把纸条上的话,和求证那的确是蔓筠爸爸的字迹,这些过程全说了。
“不止这些,我已经追查到当年障事司机一家的地址。他在去世前几天,突然购买了巨额保险!说了这些你还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蔓筠没想到他居然都查到这一步了,“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些?”
“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他也不管有人在,轻轻拍着蔓筠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说。
宋远楷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但铁证如山,他又不得不信。
子铭看了他一眼,又对蔓筠说:“去车上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看来是要单独和宋远楷讲话,蔓筠和他打过招呼就走了。
宋子铭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老头儿,你还记得你为什么送我去国外吗?”
“你提这晦气的事儿干嘛?”有些秘密是不能被提及的,最好永远封存。
他笑了笑,勾起的唇角看起来很邪气,“不就是杀人嘛,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动手吗?”
宋远楷环顾四周,“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说就是他害妈一丝不挂地跳楼,还引以为傲。他还提到,他们会这么做,是收了白丰行的钱。”提及往事他眼睛发红,手紧紧握成一拳。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场,足以冻死人。
宋远楷如遭雷击,浑身无法动弹,“什……么?”
“当时你只顾着把我往国外塞,根本没来得及给我说话的机会。现在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让他继续逍遥法外,不管是为了蔓筠,还是为了我自己。
白丰行必须从摔下来,再进监狱,好好反省他做的这些龌蹉事。我言尽于此,你还觉得他无辜,我无话可说。”
他很羞愧,居然大言不惭地指责子铭。他垂下高贵的头颅,老泪纵横,“我愧对你们母子。”
“我也这么觉得。”子铭轻飘飘地说,“可笑的事,我妈从不这么想,日日夜夜在青山盼着你去接她。”
杀人诛心,子铭没想杀宋远楷,但却在他心上狠狠扎了一刀。
回到车上,蔓筠早把空调打开,暖乎乎的,“把外套脱了,一会儿把里面衣服也给弄湿了。”
说着还帮他脱。
子铭似笑非笑地看她,“老婆真好,什么都帮我想好了。”
蔓筠难得没有和他抬杠,“我哪儿比得上你。如果今天不来这边,可能你要等上法庭那天才告诉我,可以给白丰行定罪了吧?”
子铭急着解释,怕她误会。
蔓筠支起身,堵住他的嘴,浅啄了一下,“谢谢你,子铭。”
子铭有点意乱情迷,捧着她的脸,加深刚才未完成的吻,“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