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规矩,没有乱动,只是细细密密地吻着蔓筠,像是对待一个珍宝,怕碎了坏了。
子铭从她唇上移开:“筠筠,我那时候会走,是因为有人绑架了我妈,要挟我必须带着前女友从婚礼现场离开,不然就要把我妈推下楼。我走的时候嘱咐杜柯护好你离开,我想回来和你解释,可他没见到你。等我把我妈安顿好回荣城,一切都变样了。
这些年,不仅是你难熬,我也不好过。我当时真的以为你……我那几天,怎么活过来的都不知道,若不是在采访视频里看到你眼角被划伤,我还真以为你和林志华安排的那个尸体,真的就是你。”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他知道那个尸体是假的。
白蔓筠面色没有松动:“宋子铭,你编也编像一点。绑架你妈?全荣城有多少人知道那是你妈?青山像铁桶一样,外人怎么可能进去?就算前面几项成立,他怎么知道你前女友何欢在现场?”
她这逻辑推理,不学警察可惜了。
“绑架她的人是齐军,就是在蓝山项目想非礼你的那个,我让他丢了工作,下跪向你道歉,怀恨在心,所以故意为之。青山是很牢固,可如果有人故意把我妈领到门口,又开了门让她出去呢?偏偏那天正好停电,发电的空隙我妈就丢了,放她出去的人也找不到。”他苦口婆心,就怕蔓筠不相信。
看着蔓筠脸色好看些了,他又继续说:“齐军有内应,我怀疑是何欢。所以他会提这种要求,当众带着前女友跑。那时情急,我只能先走,谁知道杜柯见不到你。”
这样听着倒也像样,蔓筠又问:“你怀疑她还把她留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众人对你们的恩爱可是有目共睹的。”
“那是为了让你回来!”宋子铭掷地有声地说,“我以为你看到她在我身边,多少会有报复心,会回来。谁知道,我高估我自己了。也不止为了这个,她有嫌疑,但我没有证据,她留在我这里,总会露出马脚。”
原来是这样。
其实宋子铭的方法用对了。那时白蔓筠失去记忆的时间段还好些,自从恢复记忆,大晚上一看国内新闻,跳出他和何欢的事儿,蔓筠总是会气得胃疼。
几次想过回国讨公道,心有不甘,凭什么他们能那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那时候安之身体不好,几乎都住在医院,英国有最权威的内科医生,离开英国,安安有性命之危,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陷安安于危险的境地。
所以忍下来回国报复的心情了,照顾好安安,是她最重要的事,没有之一。
就这么忍着忍着,以前觉得重要的事,隔着时间看过去,已经显得无足轻重,她开始不看国内新闻,一门心思照顾安安。
看蔓筠听完一直没说话,子铭才说:“蔓筠,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把你弄丢的。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能不能让我用以后的时间,好好弥补你和安安。”
她淡淡地摇头,哀伤地看着子铭:“那利用我让泽宇受重伤,好顺利让白丰行入狱,是不是有意的?”
宋子铭很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他话没说完,但蔓筠从他的反应得知,这件事是真的,何欢没有骗她。
“现在一看到泽宇,我就难受。你说你算得多准?你就没想过他不出来帮我挡?”
“他不挡,马毅的酒瓶子也不会打下去。”宋子铭艰难地开口,这种事他做多了,没觉得有什么,但在白蔓筠面前,他觉得难堪。
“你不怕打死周泽宇?”蔓筠对他的心机感到心寒,他们可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就算有争执,也不至于要置于死地吧?
“不会,马毅会掌握力度。”
“你不怕万一?”蔓筠问。
“没有万一。”他眼神躲闪。
“你为了给你妈报仇,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其实你妈坠楼被绑架,是白丰行的责任吧?当然,还有我妈。”她语气很讽刺。
宋子铭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连这些事都知道。
蔓筠没看他,“宋子铭,补偿就不必了,路都是我自己选的。我妈对不起你们家,我算是还了,就这样吧。”
她所知道,都是何欢告诉她,她之后求证的。何欢说的话她都还记得,脑子突然闪出她的那句:“白蔓筠,他不会和你结婚的,你现在所经历的,都是假象,像美丽的泡沫那样,假的。”
泡沫这个比喻很形象,所以她记到现在。
她试了一下门,能打开了,她立马走下车。
她站了两秒,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说:“三年前婚礼当天,何欢去休息室找我,她说你不会和我结婚,说明她事先知道你会走。”
她说这个不是为了抹黑何欢在宋子铭心中的形象,宋子铭既然说找不到证据证明何欢与齐军有勾结,那她说过的这句话就是线索了。
她恨何欢,不想何欢好过!白蔓筠从来不是仍任人拿捏,之后再轻易原谅别人的圣母。她一直信奉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不会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