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离困兽一般在屋里来回踱步。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讽刺:“你每天那么忙,就是在跟季慎言卿卿我我?”岑蔓豁地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涌上了愤怒,因为被泪水洗过,显得格外清澈。
她抓过床头的纸笔,刷刷写了两个大字“龌龊”。“我龌龊?你知不知道今天有人给我寄了些你和季慎言的照片,那照片里的你们才是真的龌龊!”什么照片,岑蔓心中一片茫然,随即又升起浓浓的委屈,她和季慎言之间清清白白,然而她亲眼目睹了霍离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他还恶人先告状地指责她出轨。
不想再看到眼前的男人,岑蔓将脸埋进被子,被单上瞬时被她的眼泪洇湿了一片,看上去格外无助可怜。
显然霍离不愿放过她。强硬地掰过她的肩膀逼她与他对视,霍离冷冷地宣布:“从今天起,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里都别想去。”
不行,岑蔓慌乱的想,绘画班开办在即,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为什么霍离要这么残忍地剥夺她的希望。
“再让我发现你和季慎言往来,就不要怪我冷血无情,别忘了岑家每个月还巴巴地等着我的钱养活他们。”
又是这句话,又拿岑家威胁她。岑蔓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心里充满了绝望。明明之前还对眼前的男人产生了一些感激之情,转眼又被这男人无情地摧毁了。岑蔓伏在床上,哽咽地抽泣着,像个破碎的瓷娃娃。
“麻麻开门开门,麻麻,粑粑。”门外突然传来小墨的喊声,霍离他们回来的动静太大,保姆听到霍离在房中发脾气不敢打扰,小墨却闹着非要进去。
霍离打开房门,小墨扑向岑蔓,看到她满脸泪水,忍不住大喊:“粑粑大坏蛋,欺负麻麻!”霍离浓眉一挑,想上去拉开儿子,岑蔓却颤抖地抱紧小墨,摇摇头对着儿子微笑,意思妈妈很好,小墨不要担心。
霍离转头对保姆说:“从今天开始,不准夫人离开这个家,如果她出去了,立刻打电话给我!”保姆喏喏地应了。他看看那一对母慈子孝的母子,心中一阵烦躁,头也不回地走了。
“夫人,您没事把?”等霍离的车子彻底开出别墅,保姆才敢上前询问岑蔓。
“我没事。”岑蔓写道。刚刚怕是吓坏了儿子,小墨紧紧搂住岑蔓的脖子,稚嫩的童音替她打抱不平:“麻麻,我们以后不理粑粑了,他好坏,凶你。”摸着孩子柔软的发根,岑蔓心想,还好她还有小墨,这是她最后的宝贝了。
霍离离开别墅径直去了酒吧,一杯又一杯烈酒倒进嘴里,才能压住他心底的不快。他知道自己是因为痛恨岑蔓当年算计自己的行为,才在看到照片的时候以为她故技重施和季慎言勾搭。冷静下来才发觉,他甚至没给岑蔓解释的机会。
岑蔓的性子这三年他也有所了解,那是一个大多数时间都很安静的女人,像朵小小的雏菊,无害又不引人注意,只有凑近了,才能感受到她的甜美和芬芳。所以他才会对季慎言的靠近格外有敌意。都怪那个女人,给了别人接近他的机会,她就应该被禁锢在他身边,只供他一人欣赏折磨。
当霍离接到霍夫人电话的时候,他已经七八分醉了。
电话里霍夫人气急败坏地喊他回霍宅,于是他叫了朗俊送他回去。杨美莲也在,看到霍离双眼迷离,踉踉跄跄的样子,急着上前搀扶,却被一旁的朗俊不动声色地避开。
“你喝酒了?”霍夫人心疼地看着儿子,自从那个狐狸精撺掇儿子搬出去另住,她都好久没见到儿子和小墨了。
“妈,您喊我回来什么事?”霍墨揉着太阳穴,烈酒后劲大,他有些撑不住了。
“你看看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茶几上散乱着一堆照片,有他已经看过的岑蔓和季慎言,也有他不知道的,他和白安念相拥的照片。
当时白安念没有挑战他的底线,仅仅抱了一下就松开手了。
这时候他才发现,岑蔓的背景就是那天他和白安念相见的咖啡厅。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他现在头脑发胀,根本抓不住那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