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是一个耳光。她用尽了全力,直把岑蔓的脸扇偏了去,大半个身子也掉出病床。岑蔓的手上还在吊水,身子一偏,吊针也歪了,鲜血回流进吊瓶里,迅速染红了小半瓶营养素。
霍离阻止不及,只能立刻拔下岑蔓手上的吊针,一边焦急地按着护士铃,一边对霍夫人吼道:“妈,你在干什么!”
“我替霍家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你不要拦着我!”霍夫人气势汹汹地指着岑蔓破口大骂:“看不出来平时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这么大的事居然敢欺上瞒下!害死我霍家的子孙,你又有什么资格躺在这边装没事?!”
张妈妈和杨美莲赶紧拦着激动的霍夫人,当然杨美莲只是虚虚地抓着霍夫人的手,甚至故意挡在张妈妈身前,让她没有办法使力。
岑蔓依然不动,就这么趴在病床边,只有紧紧咬着的嘴唇显示出她内心的波动。眼见着她用力到嘴唇已经被咬破了,有鲜血顺着洁白的下巴低落下来,霍离心疼极了。
“妈,这事怪我,是我害岑蔓流产的,我们有话出去说,医生说她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
护士闻讯赶来,见着这狼狈的情景大气也不敢出,只赶紧把岑蔓扶起来,重新换上新的吊瓶。
霍夫人气的胸脯一起一伏,哪还顾得上丢人不丢人,手一指霍离接着骂道:“你不要护着她,这个女的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怀孕了还瞒着我们,我看她就是故意想要弄死我的孙儿,今天我非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说着霍夫人又作势要上前,霍离不耐烦地抓住母亲的双手,大喝一声够了,强势地把人带离了病房。
乱哄哄的病房又安静下来,杨美莲隐身在门口,既没有随着霍离和霍夫人出去,也没有走到岑蔓的病床前。
帮忙岑蔓整理好病床的两个小护士端着东西看了看紧闭双眼好似睡着了一般的岑蔓,摇摇头,小声议论着:“真可怜,好好的孩子没了,婆婆还要责怪她。”
“你懂什么呀,我听医生说了,她丈夫一直有做措施,谁知道这个孩子怎么怀上的,我看啊,说不定是她给婆家带了绿帽子了。”先前还同情岑蔓的小护士呀了一声,不说话了。
躲在洗手间将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杨美莲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门外,霍夫人正对着霍离发火:“若是平常的事也就算了,这么大的事她也敢擅作主张,你是怎么想的,还要容她在霍家放肆吗?”
“妈,您忘了,岑蔓手上还有老爷子留下的股份,现在将她赶出霍家,我们可是什么都得不到了。”霍离拿出烟,记起这是医院,烦躁地将烟揉碎了放回口袋。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霍夫人尖着嗓子低叫到:“那可是你的亲骨肉,莫名其妙就没有了,你怎么对得起霍家的祖宗,对得起你父亲和我?”
“别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个孩子而已。”霍离插在口袋里的手捏成了拳头,脸上却一如既往地冷峻。
霍夫人倒吸了口冷气,细细辨别霍离的脸色,忍不住质问霍离:“你是不是在心疼那个女人,霍离,你别骗我,你是不是爱上那个哑巴了?”
霍离没有回答霍夫人的问题,他转头对着瑟缩在一旁的张妈妈说:“带夫人回去,还有,我吩咐你做的营养餐,记得一会带过来。”
“夫人,算了,我们先回家再说吧,这里交给少爷处理。”张妈妈拉住霍夫人,哀劝着。
少夫人被这么一折腾,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让人好好休息。岑蔓的性子张妈妈看了这几年也是了解的,她心里指不定多难过呢,夫人在这里只又雪上加霜的份。
霍夫人见自己的意见一点没有被人理解,仿佛她是个恶婆婆一样。周围的人就像被岑蔓下蛊了似的,一个两个的都护着她,气愤交加,她一甩手冲霍离丢下一句:“好,算我多事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怒气冲冲地走了。
霍离慢慢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才有开始余力思考岑蔓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