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离面对着白安念的咄咄逼人还是那句话,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劳各位费心。白安念怒极反笑:“你们的家事?你母亲口口声声说请了律师要告岑蔓出轨季慎言,让她滚出霍家这难道是儿戏?”
霍离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他的态度不仅激怒了白安念,也让霍夫人觉得儿子在这件事上太优柔寡断了,既然岑蔓他们不要脸,霍家还需要估计什么呢?
霍夫人用力拨开霍离的手,指着岑蔓大声地质问道:“岑蔓,你自己说,你和季慎言是什么关系?!你要证据是吧,我们手上有亲子鉴定报告!”
她这话一出,举座皆惊。
白安念冷哼一声:“口说无凭,还请您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霍夫人这才想起报告昨晚被霍离一怒之下撕碎了,也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把碎片复原,但是这时候,他们确实是什么也拿不出来的。
霍夫人不愿意认输,梗着脖子与白按年较劲:“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指挥我?”
白安念常年打官司,什么场面没见过,只听霍夫人这一句就知道她拿不出证据,顿时也不客气了。
“我现在就以岑蔓代理律师的身份跟您说,如果您拿不出确实的证据,我们可以告您恶意诽谤。相信如果要闹到法院,大家面子上都不会好看。”
霍离和季慎言看场面愈加混乱,而岑蔓只是站在霍离身后什么话也不说,一个劝起了自己的母亲,一个劝起了白安念,都想替岑蔓解围。
霍离看出季慎言劝白安念的话字字句句都是为岑蔓考虑,心里五味杂陈。他真的觉得很累了,对霍夫人的话也带上了有气无力:“妈,算我求你,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的。”
“你要是处理的好,还用的着我出马吗?从四年前我就告诉过你,你娶了这个丧门星进门一定会后悔的,如今怎么样,我都替你感到羞耻。”
霍离也火了,声音大了起来:“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我和岑蔓的事...”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身后的动静打断了。岑蔓扯了扯他的衣服的后摆。
霍离赶紧转身看向那个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女人。
岑蔓抬起脸直直地看着霍离,她脸上泪痕未干,睫毛湿漉漉地沾满了泪水。霍离的心蓦地一痛,他掩饰地用手解开领口的纽扣,路过心房的位置,不着痕迹地安抚了自己过激的心跳。
岑蔓拿起写字的小本子,刷刷地写了几行话。此时她已经冷静下来了,霍夫人嘴里说的什么亲子鉴定报告她根本闻所未闻,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她想要知道霍离的态度。
“我不知道你们所谓的亲子鉴定报告是什么东西,我只想知道,如果我说我没有做过这些事,你会相信我吗?”
霍离身形一震,岑蔓的表情太过认真了。她看着似乎只是要一个答案,但霍离却莫名觉得,如果他不给一个肯定的答复,岑蔓心里就会无声地给他判下死刑。
扪心自问,霍离清楚自己的情感天平是倾向岑蔓的。就如白安念说的那样,或许他对岑蔓的生活习惯还有很多陌生而未知的地方,但是岑蔓的品性,这些年的婚姻生活里也可见一斑。
在刚开始的头几年,霍家上下包括他自己在内,对岑蔓的态度何止恶劣。霍老爷子那点微不足道的庇护,根本护不住岑蔓周全。
那时候岑蔓刚刚生下霍墨,在霍家的地位也没有随着诞下霍氏的继承人而水涨船高,明里暗里,霍夫人都给她使了不少绊子。
而岑蔓都在最艰难的时候没有选择背叛自己,又怎么会在两人关系逐渐缓和之后出轨季慎言。
但是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就像哽在霍离心上的刺。季慎言出现在他们生活中之后有种如影随形的不安一直跟着霍离,季慎言对岑蔓很好,比他和霍夫人都要好,两相对比之下,他开始担心岑蔓会对季慎言产生好感。
说到底,人一旦对某个人真正动心了就会变得患得患失,一向自信到不可一世的霍离,在岑蔓面前也会失去信心。在他见过岑蔓和季慎言的相处模式之后,这种感觉变得更强烈了。
霍离长久的沉默让岑蔓眼里希冀的光芒慢慢地熄灭了,男人脸上毫不掩饰的纠结和挣扎让她觉得心脏很痛很痛,一千多个日夜的亲密无间却抵不过一个莫须有罪名。
究竟在霍离心里,她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法律上的妻子,霍墨的麻麻,用卑鄙手段上位的心机女,不温柔不乖巧的哑巴?
岑蔓重新低下了头,嘲笑自己又一次希望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