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行拱手礼道:“末将不敢!只她一个南蛮子也配做皇上的女人!”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物也配做皇上的女人,也太可笑了!
他放下酒杯,旁边的执螭纹嵌宝银壶的侍女姿态优雅的给她满上。他端起来不急不缓道:“皇兄可是说过,等她们长大后自有用处。你说她们要是让你半途整死了,你怎么担待?”
乌古论飞的腰低的更弯了些道:“末将并非有意,实在是气难平!大王不知道,那个赵金姑可是让末将丢人大发了!”
“她还是一个孩子,你连这个都容忍不了,将来又如何装得整个天下?”“末将、、、末将糊涂,以后定不会再犯了!”“起来吧!”“谢大王!”
这时一个谄笑的嬷嬷领着一群女子走进来行礼道:“见过南院大王和各位大人!”“起来吧!”“谢大王!这些都是刚发下来的人,还请大王过目。”
这里级别最高的就是南院大王了,脾气最捉摸不定的也是他。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他,这可是一个混不吝的主顾,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进前些来!”“是!你们都上前来给大王好好看看!”这些女子们一路来吃了不少苦,来之前又被调教了一阵,不敢不从。
完颜绪宗指了两个就罢手了,其余的就留给别人分去!一个鹅蛋脸柳梢眉的少妇气道:“我乃是靖王妃,岂能受这等屈辱。”
他听后不觉一笑,随后理直气壮道:“汝是千锭金买来,也敢不从!”她傻道:“谁所买?谁得金?”
“汝家太上皇有手敕,皇帝有手约,准犒金军。”听到这靖王妃还幻想着自己身份尊贵,不在受辱之列。
她就道:“谁须犒军?谁令抵准?我身岂能受辱?”他反诘道:“汝家太上皇宫女数千,取诸民间,尚非抵准?今既失国,汝即民妇,循例入贡,亦是本分。况属抵准,不愈汝家徒取?真真是连一个黄口小儿都不如!”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在金军的血腥残暴和自己皇帝的懦弱无能下,靖王妃语塞气恧,也只能忍气吞声、任人摆布了!
在一片红衣翠舞的热闹中,还留有一方寂寥的小天地。三个姐妹共同守在榻前,看着那熟睡中仍不得安宁的赵金姑,泪水就没有断过。
赵赛月小心道:“十七姐,十九妹怎么还不醒啊?”赵金姑成了这个样子,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赵金珠满心愧疚,对赵赛月也有埋怨。她比十九妹大上两岁,怎么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妹妹们,难道就没想过妹妹们的安危吗?
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自己就是再气也无济于事。她道:“我也不知道,再去换盆冷水来!”“嗯,我这就去!”
赵金铃求道:“十七姐,咱们去给十九姐找个大夫,十九姐就会醒来啊!我要十九姐,你醒醒啊,今天还没教我认字呢!”
赵金珠摸了一下她滚烫的额头后直起身道:“小妹安静,你这样哭闹只会吵到你十九姐。她现在病了,要好好休息。”
“可看到十九姐从昨天晚上躺到现在一动都不动,我好担心啊!”“小妹乖,我领你去睡会儿觉,等明天醒了,你十九姐就会好了!”
“真的吗?”“嗯,你十九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随后她对进来的赵赛月道:“十八妹你在这守着,我先带小妹去睡儿,要是有事你就过来说一声。”
赵金姑觉得自己又飘了起来,没有重量的感觉很不踏实。浑身又痛又热,嗓子里就像烧着了一般。想喊人又喊不出来,以前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是不会痛,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夜凉如水,两个女孩毫无睡意的站在外廊下,“以后我就是再遇着儿什么危险了,你也不能告诉妹妹们,那样只会害了她们!”
“十七姐,我不知道除了这样做,还能做些什么。我也找过其他姐姐和母妃们,可她们谁也不肯出手救你啊!”
“改不了的命运,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何区别。这一次侥幸逃过了,那下一次呢?没办法的。只是小十九太傻了,白遭这一番罪了!”
“这些时日,都是十九妹在拿主意,做事条理有据,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把姐姐救出来的。”“你就没想过她这一去非但就不出我,还会把她自己也搭进去吗?”
月光照不进屋檐,谁也看不清谁的面容!
赵赛月道:“我当时脑袋里都成成浆糊了,除了救姐姐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了。要不咱们去求一求林嬷嬷吧,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咱们求了不是一次两次,要是有用,大夫早就过来了!罢了,你回去睡吧,我在这里守着她。”“还是姐姐睡吧,这里有妹妹就行了!”“听话,快回去!”
房间黑灯瞎火,赵金珠摸到床边做到凳子上道:“十九妹,我没想过自己能逃出狼窝。咱们姐妹都是一样的命运,何苦为了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呢!你要快些好起来,小妹和我们都在等着你。”
是啊,哪怕是重活一世,也躲避不了这些灾难,还不如趁着干净身的时候离开了!她好像又看到那些百姓在战火下平白的丧命了,就是活下来的人也过不上安稳的日子。不甘心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