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尴尬地又道歉了一遍。
“没事。”宋初初没好气地应,她摘了帽子,脸上有妆也不好擦。她瞥了一眼刚才朝她泼水的那个女生,虽然不是故意的,可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尤其身边的程叙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心里莫名地就更窝火了。
等船漂到头,她扯了身上的救生衣,径直跨步走到车上,程叙一直不快不慢地跟在她后头。
徐言璐刚好走在他们夫妻后面,小雷达探到了微妙的讯号,她用手肘碰了碰楚溪的身体,小心地问:“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俩别别扭扭的?”
“怎么了?”楚溪笑着,也装模作样地学言璐观察的样子看了一阵,“我倒是觉得你怪怪的。”
“说认真的呀,总觉得他们关系疏远又僵硬。哪有夫妻这样的?”言璐还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一个没结过婚的人,连恋爱都没怎么谈过,你能知道夫妻咋相处?”
“你知道吗,最近一个相亲对象,我觉得还挺想聊下去的。约了第二次见面,他拉着我在地铁站的自助唱歌机里听他唱歌。”言璐却被戳中了痛点,整个人都开始不好了,“关键是,他唱得很难听!”
楚溪却乐坏了。
徐言璐继续说:“喜欢唱歌不能去KTV吗?在那种封闭又那么狭小的空间里,想到他唱出来的歌都是刚吃的葱烤鲫鱼味,简直忍无可忍。”
楚溪就这么捧着肚子笑回车上,徐言璐自己讲着讲着也忍不住要爆笑。
“楚溪,你那个防晒霜原来不坑人的,蛮好使的。”
“嗯?”她没懂什么意思。
坐在楚溪前排的同事把手臂比划到脖子的位置给她看,一边解释:“刚才我以为喷了脸和脖子就够了,完全没想到手臂。你看看!”
楚溪站起身来,却迎上宋初初正好转过头四处寻探的眼神。她还在为刚才把别人泼湿的事感到抱歉,向她投递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宋初初没有领,端正坐回位置上,心里想着,呵,居然她就是楚溪?
楚溪当然也不知道,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人当成了“幻想情敌”。
大巴车原路返回,把他们带到酒店,金戈又开始忙着帮大家办理入住。楚溪倒是乐意做她的跟班的,帮她一起收集身份证、安排房间。
“溪,刚好剩一个套房噢,不然你、我,徐言璐、庄晓月四个人一起?反正有两个房间的。”金戈抬头说,她早发现了,那个叫庄晓月的小姑娘一直怯生生的,和其他人也说不上话,也就跟在楚溪旁边还能说笑。
楚溪微笑:“好呀。”她转头跟小姑娘一提,人家高兴地松了口气,说本来还担心跟其他人分到一个房间,可她刚来谁也不熟悉,心里也忐忑着。这下子终于放心了。
楚溪看着今天穿着一条牛仔背带短裤,扎了两支麻花辫的庄晓月,又想起第一天来上班时她穿着很显腰身的职业装,完全不是一种风格。她有时候惦记起来想要跟金戈她们八卦的,可每次见了面又被其他事情岔开,一直忘了提。
金戈说:“你们部门那个程叙呀,昨天给我电话,问我能不能标间换套房,想要带孩子一起来的。房间也留好了,刚才领房卡他说标间就可以。”
言璐却是完全不淡定了:“正常的夫妻难道不应该是大床房?”
楚溪耸耸肩:“这有什么啊,我就喜欢跟我老公开标间啊,反正最后也是挤在一张床睡的。”说完她才觉得自己讲漏嘴了,吐着舌头抢先跑到电梯里。
平时大家都习惯了紧凑的工作节奏,换了个惬意舒缓的小城,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楚溪对这座城市的印象也是停留在好几年前,父亲带着全家人一起来,走的每一处都给她耐心讲解。这是一座有山有水,风光秀丽,民风淳朴的小城市,父亲还说,等自己年纪大了,他还想回来这里养老。
几个精力还有余的同事说酒店对面就是一个人工湖,他们要过去走一圈,在群里问还有没有人一起。楚溪却是幽幽地来了一句:“咱们晚上长城也甭爬了,大晚上的那边又黑又陡,找个酒吧喝点酒怎么样?”
这种事情,徐言璐一向是最爱凑热闹的,当然赞成。
金戈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点点头。上一次还是在家里买醉,有了孩子的人生,连喝酒都没自由。她说什么也要去的。
三人看着庄晓月的时候,她温吞地讲:“我还从来没去过酒吧。”
四人在房间里换了衣服,打了一辆出租车,找了一家湖边的小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