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副总管脸上还是挂着那副假惺惺的职业笑容,“回王妃话,奴才说了,我们宫中这些奴才们啊,见了狄小姐,都得恭敬从命呢。”
狄云溪哈哈大笑,拍了拍手掌,六七个小太监就端着水盆走出,团团地将顾盼兮围在正中间。
顾盼兮警惕着狄云溪和小太监们的举动,还没来得及反应,狄云溪右手高举又落下,小太监们当即在她的指挥下,将水盆中的水泼向了顾盼兮。
六七盆冷水当头泼来,顾盼兮顿时被浇成个落汤鸡。冷水湿身那冰凉刺骨的感觉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些水,又脏又臭!
狄云溪哈哈大笑,拍手称快,“顾盼兮!你这个白痴竟敢跟我抢非清哥哥。今天我就要用这些洗衣服的臭水让你清醒清醒!身为白痴,就要守白痴的本分!继续泼!”
在狄云溪的指使下,小太监们接二连三地往顾盼兮身上泼脏水。
吴副总管见状,在那里假惺惺地大喊:“哎哟!王妃,你怎么误闯浣衣局呢?这里是肮脏地方,王妃您来不得。”
“哎哟!你们是没瞧见王妃吗?怎么不小心泼水泼到王妃身上?这可是天大的冒犯!尽管她是个白痴,那也是王妃!尽管她不受赵王喜爱,那也是王妃!”
听到吴副总管这么喊,顾盼兮立刻明白他们打得是什么算盘。到时吴副总管肯定会说是她顾盼兮误闯浣衣局,小太监们没留神,才不小心泼水泼到她。
时非清不会帮她,还有狄云溪这个搅屎棍从中作梗,到时吴副总管屁事没有,这帮小太监们受些小责罚,事情就揭过去了。
好你个狄云溪,枉费本姑娘刚刚还同情了你一下!
顾盼兮好恨啊,饶是她头脑聪敏,但这副身子实在太过羸弱,就算吃了一颗黑莲花之力,面对一帮年轻太监,她还是没有招架之力。
如果我还是前世那个滨江“霸王花”,早就打到你们满地找牙了!
在恶臭的冷水浇灌下,顾盼兮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恰在此时,“砰”的一声,浣衣局的大门,就被猛地踹开。
顾盼兮只感到眼前一暗,身子就被一个高大的人揽在了怀中。这个高大的人,就这么用自己的身躯帮她挡下了一轮脏水。
“混账奴才!竟然胆敢向赵王泼脏水?!”
流川的声音传入耳中,顾盼兮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揽住自己的,竟然是时非清!
吴副总管和小太监们见到时非清来了,脏水还泼到这个尊贵无比的赵王身上,全都惊得两股战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捣蒜般磕头求饶。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
时非清瞥了缩在远处的狄云溪一眼,冷冷道:“吴副总管,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坐视小太监们向王妃泼脏水?”
吴副总管磕头不同,慌忙解释道:“王爷息怒!奴才并非坐视王妃被泼水,而是王妃误闯浣衣局,又恰好撞上小太监们泼水。小太监们根本不知道王妃来了,这才不慎冒犯了王妃。请王爷明察,不知者不罪啊!”
这套说辞,顾盼兮早就猜到了,她气氛难填,刚要跳出来反驳,没想到时非清抢了她的话头,冷哼一声,沉声道:“不知者不罪。吴副总管,好说辞啊。流川,取块布来!”
流川领命,当即从浣衣局中取了快干净白布递给时非清。时非清伸手接过,出人意料地用这块白布绑住了眼睛。
顾盼兮和狄云溪都不知道时非清想做什么,齐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时非清冷不丁地拔出佩剑,凛凛剑芒在灼灼日光下,依旧让人看得后背发冷。
时非清说道:“本王也要来一次不知者不罪。吴副总管,还有小太监们,听好了,现在本王目不能视,只是胡乱挥剑,倘若你们命丧本王剑下,本王也是‘不知者不罪’,并非滥杀宫中奴才。听见没有?”
吴副总管和小太监们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被时非清这宝剑刺中,他们哪里还有命在?
吴副总管脱口而出道:“王爷饶命……”
都说祸从口出。时非清循着吴副总管的声音迅猛一刺,利剑顿时在吴副总管脸上割出一道豁口,吴副总管那张利嘴,一下子就裂到耳边,直痛得他魂飞魄散,在地上团团打滚,但却连一声都不敢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