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呈上来的,是一截烧得有些变形的剑尖,长度约莫跟时非清手掌相当。
顾府为相府,作为朝廷重臣,自然有不少家丁护卫保障安全。想来这截剑尖,应该是放火的凶徒行踪暴露,与顾府家丁护卫搏斗期间折断遗留下来的。
之前那堆证物堆积如山,一截剑尖实在有些不起眼。可是这次存放证物的院子遭人纵火,证物再烧了一遍,十又去了六七,这剑尖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流川和赵忠找到之后,当即小心翼翼地用冷水降温,就等着时非清和顾盼兮到场查看。
时非清之所以见到这剑尖就不淡定,是因为这剑尖变形了,但还是明白地遗留下来了它的一个特点——有血槽。
剑有血槽,会大大增加剑刺的杀伤力。在大武,这是制式剑具的特征。换言之,这把剑,不是寻常铁匠可以打出来的,而是大武官方人员才能拿到手的利器!
倘若,不,时非清很相信顾盼兮的判断,顾盼兮说是栽赃,那这截剑尖就一定是栽赃。那个真凶既然敢用大武官方才能拿到的管制武器来栽赃,毫无疑问,就是要将矛头引向大武高层。
不是宗室,就是高官。
时非清皱紧了眉头,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大武皇宫。
明天,就是四国来朝的大日子。真凶选择在今天纵火暴露栽赃的剑尖,实在是意味深长。
顾盼兮跟时非清想到了一块去。
“王爷,你说这个真凶,是不是想利用我的火爆性格,让我在四国来朝的盛事上闹事挑起事端?”
时非清斜了顾盼兮一眼,显然没料到顾盼兮这么有自知之明。
“本王也在担心这一点,好在你已经识穿了真凶的阴谋,我们正好可以……”
“将计就计!”
“是见招拆招!”
时非清拧顾盼兮的脸蛋一下,郑重道,“四国来朝,非同小可,你可千万别打什么歪主意。万一有个好歹,到时只怕会引来滔天祸端。”
顾盼兮揉着自己的脸,不忿道:“我就嘴上那么一说,轻重我还是会分的。况且这下真凶自己露出了狐狸尾巴,我还愁抓不住?也不急这么一时半会啊!”
时非清为顾盼兮难得的明事理感动,点了点头说好。
这个时候,负责救火的城防官员跑来跟时非清一通请罪。大意莫过于察觉火情太慢,救灾不力云云。
时非清压根就没在意过这座院子,眼下这院子最有价值的东西,已经被顾盼兮捏在手中,它的使命已然完成,毁就毁了吧。
想到这里,时非清就大手一挥,免了城防官员的罪。
一场风波暂且平息,顾家大火的幕后真凶越来越近了,顾盼兮一颗心跳个不停,总感觉这背后有个惊天阴谋。
不过这都是找出真凶的后话了。
领着剑尖匆匆回到赵王府,又到饭点,赵王府中的仆役早就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等着时非清和顾盼兮就餐。
自打顾盼兮当了赵王妃之后,就日复一日地要在赵王府中搞人权运动,极力要求仆役下人跟他们同时吃饭,而且饭菜不能太差。
时非清初时还拘泥些礼法规矩,久而久之也就放任顾盼兮胡来了,由是现在赵王府每逢饭点,都跟摆流水席一般热闹非凡。
主桌本来只有时非清和顾盼兮,后来流川和赵忠磨不过顾盼兮,也唯有落座,接着是冬梅,然后是顾岳飞。铁木子看场面热闹有趣,也就放下了面子问题,乖乖出来同食。
乍一落座,顾盼兮就有些傻眼,桌子上的菜肴,竟然清一色是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