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马长乐在时非正的授意下搅局,打乱了时问政原先的安排,但整场军演加擂台比试,依旧取得了时问政想象中希望达到的效果。
大武的精兵强将,和皇子随从们的高强武功,赫然在四国使臣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比试结束后,云闵、蒙哈和百越,当即迫不及待地向时问政表达了自身永远臣服于大武,托庇于大武羽翼下的强烈欲望,指天笃地赌了一轮咒,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而东瀛人则表现得更为干脆,为首的加藤鹤,当晚差人连夜向时问政送上一件礼物。
当李鱼打开加藤鹤送来的锦盒时,惊得怪叫了一声,就想喊御前侍卫来。好在时问政见多识广,及时叫停了他。
让李鱼受惊的礼物本体,乃是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李鱼下意识地以为,加藤鹤这是公然叫嚣,这才担心锦盒有问题,急着要叫御前侍卫。
时问政却一眼认出,这把短刀,名为“怀剑”,其实是东瀛贵族用于剖腹自尽的器具。
东瀛贵族对待怀剑,都是珍而重之。那是他们行使武士道精神的重要器具,轻易不会让人触碰,遑论送人。
此刻加藤鹤加怀剑双手送上,毫无疑问,意思只有一个——宣示臣服。
时问政一拈长须,难得地笑得双眼成缝。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眼下的顾盼兮,就很愁。
顾盼兮看着躺在床上的时非清,皮笑肉不笑问:“王爷,您不是左肋骨断了吗?”
时非清点头,“没错。”
顾盼兮又问:“左肋骨受伤,左手就发不了劲,是不是?”
“当然。”
“那王爷,您是左撇子,哦,就是惯于使左手的吗?”
“哪里话。本王自来是用右手的。”
“那——你——要——我——喂——个——毛——啊!”
顾盼兮啪啪地拍着手边小桌,震得上头一碗清粥离桌半指高。
“王爷,你自己右手好端端的,就自己捧着吃。死皮赖脸要我喂算什么!”
看见顾盼兮气鼓鼓的样子,时非清淡淡道:“王妃恐怕是不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本王眼下虽是左肋受伤,但右手活动下,未免牵动到创口,到时只怕为患无穷。”
“放屁!你就是绞尽脑汁要我服侍你,你就承认吧!”
冬梅见时非清和顾盼兮吵得凶,慌忙出来打圆场道:“王爷倘若不介意的话,不若让奴婢喂吧……”
时非清和顾盼兮同时叫停。
“不准。本王不愿意让其他女子接近/本妃就要看他能死撑多久!”
事已至此,冬梅也不敢坚持,唯有悻悻然地退出去,说道:“那……请王爷和王妃好好用膳。有什么吩咐的话,再让冬梅进来……”
说完这句话,冬梅真是如释重负,慌忙躲了出去,在门外拍了拍胸脯喘了口大气。
“冬梅!”
冬梅气还没喘顺呢,冷不丁就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唤起,还以为是顾盼兮和时非清有事要吩咐了,当即后背一板,大声应“是”,谁想定一定神,却留心到声音不是来自屋内,而是来自屋外。
冬梅循声望去,看见的,是风风火火走来的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