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非清和顾盼兮赶回到驻地之中后,顾盼兮就急急问道:“流川,那人呢?”
流川一指驻地深处原属于时非清和顾盼兮的帐篷,说道:“夫人,属下将那名俘虏,关押在你们的帐中。”
“聪明!”
顾盼兮拍了拍手,夸赞流川一句,就拉着时非清大踏步往他们的帐篷赶去。
时非清问道:“无耻女人,你这么着急,到底是要见谁?”
顾盼兮说道:“一个俘虏,一个很有可能,能够让非清你扭转乾坤的俘虏。”
时非清素来精明,听顾盼兮说到这个份上,就足以猜出来顾盼兮在暗示什么了。
“无耻女人,你的意思是,三皇兄苦苦寻觅的右贤王冒顿,很可能就在刚刚我们俘虏的那一众匈奴人之中?你刚刚是暗中叫流川扣下了可能性最大的那个人,然后将其他俘虏交到了时非笃手上?”
“不愧是我的夫君,聪明!”
顾盼兮比起拇指夸赞时非清一句,时非清却苦笑一下,说道:“无耻女人,你就不怕转交给三皇兄的那帮俘虏,会出卖你私自扣下了一个俘虏的事情?到其时,三皇兄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对我们神机军行使武力了。”
“不会的。”
顾盼兮摇了摇头,“如果我让流川扣下来的那个俘虏,真的就是右贤王冒顿,会主动跟随他截击我们的那五千骑兵,肯定都是受他管辖的匈奴右部成员。这些人怎么敢出卖右贤王冒顿?匈奴人可是用上阵兵士的亲族子女作为人质,胁迫他们忠诚服从的。若果那些俘虏,真的敢向时非笃出卖右贤王冒顿,他们的亲族子女,肯定都无法保住性命,所以他们必然会闭口不言。这就是人性。”
时非清闻言一愣,叹了一口气。
匈奴用上阵兵士的亲自子女作为要挟的筹码,大武又何尝不是?大武人总是指责匈奴人是蛮夷、野蛮人,但在这些下作龌龊的事情上,却丝毫不比匈奴人光明磊落半分。
时非清率先掀开帐篷卷帘,让顾盼兮可以大踏步进入到帐篷之中。一进帐篷,顾盼兮就见到了率领那五千骑兵截击神机军的重瞳匈奴中年人,正气定神闲地坐在帐篷之中喝茶。
这个重瞳匈奴中年人,虽然是坐着,但从他的腰身腿长,也能估算出他足有一米八高,是个堂堂的七尺男儿。他剑眉鹰目,一双重瞳分外醒目,既诡异又独特,高挺的鼻子成鹰勾,宽嘴被络腮胡子簇拥,下颌胡须扎长垂到心口的长鞭。一头散乱的长发披散在他肩头上,却不显得邋遢,反而添了几分桀骜不驯的气度。
尽管这个重瞳匈奴中年人,因为战败,而衣衫狼藉,还满身血污,显得有些狼狈。但这份狼狈,完全没办法掩饰他的非凡气度。光冲着这一点,顾盼兮就有足够底气认定,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匈奴右贤王,冒顿。
顾盼兮笑了一笑,双手叉腰,对着这个重瞳匈奴中年人说道:“右贤王冒顿,你好啊。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气度不凡啊!”
重瞳匈奴中年人头也不抬,挑起右边眉毛,瞥了顾盼兮和时非清一眼,冷声道:“右贤王冒顿?你们在胡说什么。伟大的右贤王,正在大帐之中指挥着我们的草原儿郎,屠戮你们这些无能软弱的大武狗呢!”说的是流利的大武语。
话音一落,重瞳匈奴中年人就又啜了一口茶,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
“哎哟,嘴还挺硬。”
顾盼兮咧了咧嘴,说道:“看来右贤王还不知道,因为你的被俘,匈奴大军已经乱成一团,被我们大武军逼退了。眼下正是双方停战的阶段。如无意外,你们草原儿郎们,正忙着在大本营中为你的事情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