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得匈奴大军的内讧,卢德旺率领大武军成功进行了一波反扑。匈奴大军知道大势已去,紧急地进行了内部调停,然后指挥撤退。
时非笃见状,胡搅蛮缠地要求卢德旺率军追击。可是卢德旺深知,匈奴大军的撤退只是为了调停内部矛盾的举措,一旦他率军去追,只怕会逼得匈奴大军同仇敌忾,又组织起一波反击。到其时,本来就元气大损、死伤无数的大武军,只怕会吃瘪。
思量再三,卢德旺盯着时非笃的横眉怒目,下令停战整顿,然后开始清点死伤情况,救治伤员,以及,搞清楚神机军的来历身份。
看着匈奴大军退去,顾盼兮拉着面色凝重的时非清的手,劝道:“非清,虽然我们未能成功抓到那个匈奴青年,但至少是帮大武军逼退匈奴大军了。你也不用太过懊悔。”
时非清良久才“嗯”了一声,紧皱的眉头却丝毫没有舒展开来。
顾盼兮知道以时非清的性子,一旦背到身上的责任,不能圆满完成,他肯定无法轻易释怀,也不劝他,为他徒增烦恼。
顾盼兮代时非清向神机军下令道:“全员就地整顿休息!”
“是!”
待到神机军九百余人都开始就地休息的时候,卢德旺就带着几名手下,远远地骑着马接近过来了。他们没有贸然接近,而是在时非清和顾盼兮面前百米距离左右停下,卢德旺遥遥招呼问道:“敢问贵部隶属何人?奉谁的指令而来?”
时非笃和时非道,眼下正忙着搜寻匈奴人声称生死未卜的右贤王冒顿,由是没有跟着卢德旺过来,搞明白神机军的身份来历。
顾盼兮看时非清一眼,神机军的身份来历,可是个敏感的大问题。要知道,在定义上来说,神机军是一支完全非法的私人武装,按照大武律法,这可是有谋反意图的大逆不道之罪。但凡时非清的回答有半分偏差,都有可能引得卢德旺翻脸不认人,给时非清扣一个“意图谋反”的大帽子,枉顾刚刚神机军解围的恩情,将整支神机军拿下。
时非清定了定神,朗声回道:“卢元帅,在下,时非清!”
时非清?赵王?
卢德旺一愣,瞪大双眼,打量着时非清。双方毕竟隔了有百米距离,卢德旺是没办法看清楚时非清的面貌的,可是时非清的嗓音,他还算是熟悉,隐隐约约认了出来。
“王……时先生,你这支军队是哪来的?要知道,你现在不过是一介庶民,私自培育武装军队,可是大忌!皇上若果知道了,肯定会怪罪于你的!”
卢德旺这番话与其说是责怪,不如说是规劝。听他话里话外的语气,都透着对神机军的感激和对时非清的担心。看来他虽然经不住权力的诱惑,跟时非笃沆瀣一气,但骨子里还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不会过桥抽板、忘恩负义。
在来之前,鲁矮子工坊中众人就预料到他们必然会被问及这个问题,而顾盼兮和高致远,早就为时非清合算好,应该怎么回答,才能蒙混过关。
时非清淡淡地笑了笑,拱手回道:“卢元帅请放心,在下率领的这帮人众,并非私养的武装,而是家仆。得悉土木堡陷入苦战,在下才急忙召集家仆,为他们临时配置了东拼西凑来的家用物件,充当武器,赶来助阵。”
家仆?东拼西凑来的家用物件?
卢德旺嘴角抽了一抽,打量了一下时非清身后那阵列整齐、器宇不凡的千人“家仆”阵容,以及他们手上拿着的,那个只是发出震耳巨响,就能在匈奴骑兵身上打出一个拳头大的孔洞,威力大得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东拼西凑”来的“家用物件”,心中暗骂。
这是要骗傻子了。
卢德旺苦笑一下,追问道:“时先生,你说这些人是你的家仆,那就是家仆吧。只是这东拼西凑来的武器,是不是,威力大得有些惊人?这些黄铜——末将应该没有看错,是黄铜打造的吧?这些黄铜管状的‘家用物件’,是家用在何处?”
时非清又笑着一拱手,比划道:“卢元帅你看,这黄铜管能发出巨响,乃是我家中家仆平日里驱赶鸡鸭鹅羊等家养牲畜,以及驱逐野狼野狗等滋扰我家牲畜的野兽所用。”
驱赶鸡鸭鹅杨?!
卢德旺只觉得心口堵了一下,惊叹时非清真是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卢德旺咬了咬牙,继续问道:“那时先生,你们另一帮家仆手中提着的,足有一人半场的长矛,又是用在何处?”
“哦,这个。”时非清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处变不惊道,“那个乃是内子改良的晾衣叉。”
“晾衣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