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上,顾盼兮扭头瞥了冬梅一眼,见她欲言又止,一副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冬梅小宝贝,有什么话想说的你就说吧。憋着多难受啊。”
冬梅惊讶地咦出一声,急道:“夫人怎么知道冬梅有话想说?”
顾盼兮忍俊不禁,笑着伸手直戳她的额头,调侃道:“就你这张喜形于色的小脸蛋,还能藏住事情?‘有话想说’四个大字,都写在你的额头上了!”
冬梅不服气道:“夫人乱讲!冬梅的额头上怎么可能写着这么四个大字。”
“怎么不可能了?你看,这一道皱纹就是‘有’字……”
一听顾盼兮提到“皱纹”这个词语,冬梅就慌张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前额,急道:“夫人,冬梅长皱纹了?糟糕,糟糕,这样会不会被流川大哥嫌弃……”
“哎哎哎!冬梅小宝贝你冷静一点!”
看见冬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顾盼兮当真是不忍心让她紧张了,连忙抓着她的手劝道:“我的冬梅小宝贝皮肤紧致光洁如玉,怎么会有皱纹!那是我跟你开玩笑呢!再者说,就算以后你老了,流川敢欺负你、嫌弃你,看本夫人不狠狠收拾他?”
冬梅这才莞尔,感激道:“夫人对冬梅真好。”
顾盼兮咧了咧嘴,催促道:“好了,冬梅小宝贝,说吧,想跟我说什么?”
冬梅头微微下垂,抬眼瞥了顾盼兮面色一眼,吞了口口水,说道:“夫人,刚刚的事情,您打算跟公子说吗?您也知道冬梅脸上藏不住事情,流川大哥又那么机敏。待会回到工坊之中,冬梅只怕会被流传大哥看出端倪,到时候他问起来发生了什么,冬梅实在不好交代……”
顾盼兮微微颔首,附和道:“是啊。确实不好交代。”
想了想,顾盼兮说道:“放心吧冬梅,不用你为难怎么交代。这件事情,我会跟非清说的。你不用担心了。”
冬梅见顾盼兮面露不快,担心她是因为时非正那般离谱荒唐的言辞,头疼要怎么向时非清解释而颇为为难,当即开口说道:“夫人,千错万错都是那燕王的错。夫人不用感到为难的。在冬梅看来,公子跟夫人那般恩爱,肯定可以理解夫人,不会因此而跟夫人生出嫌隙的。”
顾盼兮浑不在意地摸了摸冬梅的头,说道:“你还用担心时非清敢跟我生出嫌隙?他有这胆子,我立刻将他大脚踢出工坊,要他该哪去哪去!”
“嘿嘿,还是夫人厉害,把公子吃得死死的。”冬梅调笑道。
顾盼兮捏着冬梅的脸蛋,回道:“哎哟?还敢调侃本夫人了。小冬梅是不是也想跟本夫人学习学习技巧,看看怎么才能将流川也吃得死死的了啊?”
就在这对主仆打闹调笑之时,马车毫无征兆地猛然止住,顾盼兮和冬梅猝不及防之下,因为惯性在车厢之中滚成了一团。
“这是怎么了?”
顾盼兮又惊又怒,高声问外头的车夫。
车夫诚惶诚恐道:“夫人,有,有人拦路。”
“拦路?”
顾盼兮今日本来就心情不佳,听见有人敢拦她的马车,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岂有此理,这年头都有来碰瓷的是吧?!”
顾盼兮愤然起身,撸起两边袖子,就掀开车帘跳了下车。她气势汹汹地往拦车的人走去,谁想一抬头,看清了拦车的人的模样,登时就愣在了当场。
“老头?”
顾盼兮瞪大了两眼。这个来拦她马车的人,竟然是不久之前被她在品红阁门口搭救的那个醉酒老汉!
这个老汉明明是被时非正命人扛去酒楼住宿才对,怎么又莫名其妙地跑出来了,还不偏不倚,恰恰挡在了顾盼兮的马车之前。
“哎嘿嘿~老夫可算找到你了,小女娃~嗝~”
醉酒老汉又喝酒了,说话时断断续续,还夹杂着酒嗝。
顾盼兮看他这个模样,也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但口头上还是尽可能平心静气,说道:“老爷子,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我还有事情,赶着时间回家,没空跟你闹。你如果缺钱,去找燕王要。给你几个酒钱,对堂堂燕王来说,那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醉酒老汉摆了摆手,摇了摇头,光是这么两个简单的动作,酒劲上头的他,就快要因而站不稳跌倒了。
“不不不~嗝~小女娃,老夫找你,不是要~嗝~酒钱~老夫是要,要,要……”
说到一半,这个醉酒老汉竟然哗啦地吞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