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听说你今日大婚!”钟离晚话未说完,一个男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她转身看去,进来的男子身着一袭湛蓝色锦袍,面容俊朗,正半弯腰喘着粗气。
“这位就是邺的王妃吧!”男子略有兴趣地看着她,然后热情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曲子染,是邺的好兄弟!”
“你好!”钟离晚点点头。
曲子染跟她打完招呼,还没等钟离晚反应过来,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干完,然后说道:“赶了一天的路,渴死我了!”
钟离晚:“”
啊——
曲子染,你妹的!!
“咦,这杯水的味道有点奇怪?”曲子染好奇道。
这杯茶水里似乎有草药味,曲子染是大夫,自然能分辨出水里有几味草药可以大补,不过他也没多想,还以为是王府给邺调养身体的药茶。
能不奇怪吗?那是鸳鸯散的解药,上百种草药配置的,我就这么一颗,居然被你给浪费了!
钟离晚怒火翻腾,如果能用眼神杀死曲子染,她早就将他凌迟了。
墨锦邺意味深长地看了钟离晚一眼,唤道:“沈木。”
沈木收到命令,看向钟离晚道:“王妃,请!”
钟离晚脸顿时僵住,欲言又止,一脸悲愤地跟在沈木背后,眼泪都在眼珠子里打转,是被自己蠢哭了。
算了,事到如今,距离发作还有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眼下只有趁还没毒发,尽快找到寒阴花,回去再想办法。
祁王府果然卧虎藏龙,这一路上虽然见不到几个下人,但她能感知这四周包围了很多高手。
“王妃,到了,这里是王爷给您安排的院子,您请进主屋。”沈木将她领到房间门口便退了下去。
走进屋,入眼所有家具都是金丝楠木制成,奢华至极。这个祁王真是个富豪!
钟离晚坐到床边,靠在床柱上,头上第一次带了这么多的金银首饰,真是重死她了,将头饰都拆下来后,禁锢的头发立刻散开,如海藻般垂到腰际。
寒阴花会被祁王放在哪?钟离晚正思考,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刚才祁王和她都喝了酒,他不会也中了鸳鸯散吧?
“邺,今日是十五,炼狱又要发作了!”大堂里,曲子染面色凝重。
墨锦邺不作声,摘下左手的黑冰蚕丝手套,顿时露出一只血红的手掌,整只手背经络爆起,黑色蔓延各个脉络,看起来恐怖至极。这只手就像一只魔鬼之手,而造成这只手变成这个样子的人,就是他的生母慕太后。
他从小就被下了炼狱,天下第一毒,中毒的人仿佛地狱烈火焚身,自五脏六腑焚烧到外面的皮肤,如同*。若非七岁那年遇到高人帮他压制毒素,他早就被活活烧死了。自从习武之后,他将全身的毒素逼到左手。此后数年,母后看他还没死,又暗中给他下毒多次,这期间有几次中招,不过所有的毒居然都被炼狱化解,算是因祸得福。
这就是他明知道酒里有毒还敢喝的原因。
“你这次出去可找到乌龙须?”墨锦邺问。
曲子染一脸遗憾:“南疆乌木只有戈岭沙漠才生长,那里号称死亡沙漠,我听说外围长了一片乌木林就去了,谁知晚了一步,那样珍贵的药木早就被人砍完了。我不死心又继续深入沙漠寻找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乌木,结果缺乏水和物资,差点困死在里面,最后不得不原路返回。”
他其实很愧疚,一心想帮邺找到解药的配方,可是却帮不上忙。
墨锦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无碍,本王有机会亲自走一趟。”中炼狱十几年,早已习惯,解药不差这一时。反倒是曲子染帮了他许多,这个世上还有真心为他的兄弟,他感到庆幸。
就在这时,墨锦邺感觉身体内钻心的一热,浑身热气腾腾,头上止不住的冒汗。
曲子染看到他的样子,焦急地跑过去托住他:“邺,炼狱发作了,忍住!”
墨锦邺身体虚晃,浑身不仅又疼又热,似乎又多了一种强烈的欲望,他咬着牙道:“不对,不只是炼狱”。
曲子染一听,连忙给他把脉,随后脸色大变:“你还中了鸳鸯散!”
“鸳鸯散?”
“哎~就是春毒!”曲子染扶额,“又是太后搞的鬼?”
“可有解?”墨锦邺脸色铁黑。
“本来泡个冷水澡可以缓解,但问题就在你身上还中了炼狱,若是普通的毒完全能被炼狱化了,可是鸳鸯散的药性遇到热反而加速作用,你身上的毒估计用冷水解决不了问题的。”曲子染分析道。
“试试!”墨锦邺沉着地唤人抬进两桶冷水,他身影一闪就跳进水里,冷水环抱,他全身的热气不仅没有消退,水温反而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