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还没落到趁人之危的一步呢。”
星隐摸过来她的一只手腕,脉象平稳,却柔滑无力,而且气脉流窜,三指沿着手腕往上,她体内的气怎么窜得如此厉害?怪不得先前在她脸的那副样子。
星隐扶正她的背,虽说自己在九曜山顶多算个垃圾,但这十七年的光阴也不是睡觉睡过来的,皮毛,多少还是会点的。
运虚掌,上宫下诀,渡着自己的真气,平复她体内乱窜的气流。
如花在一旁,掏出自己的帕子,殷勤地替星隐擦去额头上的汗。
好一会儿,星隐才缓缓收住。
一阵晕眩,星隐勉强支撑住。
果然,做英雄挺累的,现在算是了解到了,所以,星隐不打算做英雄了。刚刚身子动的那一瞬间,黑尾叼给他的镯子从衣襟里滚了出来,星隐捡过来,继而又藏在了口袋里。
宁可收藏一千,也不放过一件。便是他的集宝名言。
一直在远处观望着的黑尾,这才慢悠悠地走来,走来也就是静静地坐在一旁,
星隐瞧着它的猫脸,竟然觉得它有甚是诡异的欣慰的笑容。
真是见猫怪了,星隐的视线移开了黑尾,继而又落在了那女子的身上。
此时的她躺在如花巨大的胸脯前,面目流露的是云淡风轻,如花替她盘了个简单的发型。
“星隐,她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如花神色焦急,才见了一面的人,她就如此担心她。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星隐指指四周“我们该怎么办?”
从来只会道如何的如花这次竟然也聪明了,“我们可以找绿洲啊。”
星隐跳起来,“对了,你那几贝水在哪里找的?”
“嗯,在那里”如花遥遥地指向远处,方向还没有坚定下来,又指一个相反的方向,“不对,是哪里,哦,也不对,应该是那里。”
总之如花迷茫地指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忘了。”
“撬~”星隐失望地叹了一声。
“总之我们还死不了。”星隐总结道,“总之,趁着我们还有体力前,赶回先前那个地方。如花,你背着她。”
刚说完,黑尾就跳上了星隐的脖子上,一副心安理得的姿态。
“撬~”
如花力大如牛,不费力地就背上了那个轻飘飘地神仙姐姐。尽管背上她的时候脚底有些打晃,但终究还是可以的。
星隐凭着来时的记忆原路返回,脖子上挂着一只通体纯黑的猫,漠风吹着他有些破烂的衣摆飘飘,不知何时,星隐的嘴唇四周竟然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子,在飞扬的发丝间,星隐微微上扬的嘴角好似包含了乾坤,那样的得意,那样的肆狂。
尽管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有什么好得意,好狂傲的。总之他那心中莫名的侠客情怀占了上风,在他的潜意识里,默默意淫。
所谓神思则神现。
如花倒是一副受宠的模样背着那位女子,好像她就是天生的下人,天生的为别人鞍前马后的命。
漠上苍苍,君子邪邪。
有彼心乎,如若莫知。
棠姬趴在如花的背上,神思中只剩下一冥幽幽的光,飘飘渺渺。
所来何处,所谓何事,又谓何人?
一概不知。
光悠悠渺渺起,悠悠渺渺落。
感觉不到本身,不知我,不知他。好似沉入了荒池内,万物化为虚无。
星隐在漠上慢慢悠悠,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广阔的景色,不同于九曜山居高临下之景,不同于山下人间熙熙攘攘之景,这荒漠之景自有其大气磅礴之势,今天才发现。
于是应景地吹起了几段口哨,时而同静水流淌,时而同鹰击长空,时而同恋人耳语,时而同孩童嬉闹……
棠姬本来飘渺的神思在听到这不断变调地口哨之后,竟然随着它的变调渐渐汇聚,那口哨之调愈来惬意愉快,棠姬的深思也就聚集得越紧密,不再飘荡,渐渐竟有了意识。
星隐大概觉得应该省点口水,于是让自己的哨音戛然而止。
如琴弦的绷断,深思突然清明起来。棠姬陡然地睁开眼睛,看得一丝人影的光明,继而又陷入了无尽的幽冥之中。
如花终究是支撑不住了,她落在后面,弱弱地叫了几声星隐,星隐这才听见,停驻脚步,很无奈地背过棠姬。
这辈子从来都是别人背他的,第一次给她,还真是便宜了她。
如花轻松了好多,但走路还是有些晃晃的。
看着星隐一脸的臭样,很是讨好地。
“等到了那里,我把我的烤鸟全部让给你。”
星隐学着黑尾的眼神,丢给如花一个傲娇。
如花不自觉地学着星隐对黑尾的口气,“小样儿~”
视线落在了神仙姐姐那里,不知为何,神仙姐姐被星隐背着,很是贴合,仿佛她天生就该由星隐来背。
“你挺适合做神仙姐姐坐骑的。”如花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
星隐的脸臭的赛过万年茅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