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炫目的淡粉色光影划过静朗凄清的夜空。在这样一个如水的秋夜里,一女子目光黯淡地站在一个金玉质地淡粉色莲台上,缓慢而安静的飞遁在虚空中,留下一道美丽耀目的粉色光弧。
那女面容清丽、眼明如洗,但望之便可让人立即看出,此刻的她定然有着重重心事和难以言明的无限哀愁。此女便是丰玉了,就在刚才她飞也似的离开了那个少年,以一个魔修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救命恩人。丰玉不敢回头看他失落的目光,更无法面对此刻自己和他所处的这般莫名尴尬中。
再没有刚得到自己心仪的飞行法宝时的那股兴高采烈,此刻她的心低落到了极点,即使曾经自己还是个烧火丫头,没饭吃饿肚子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这般痛苦过。她呆立在莲台上,再无暇去看眼前的风景,只是独自驾驭着法宝匀速前行着。
丰玉心里时时回荡着少年最后的话语声,那看上去失望至极的眼神,那个由于激动而无力的倾诉···无不令她十分震撼,她还从来不知,一个陌生的少年,早在多年前就已与她结下了剪不断,理还乱的牵连,且默默做了那么多不为她所知之事。
数面之缘的这个少年,竟然能知道自己鲜为人知的过去,在她还是个相貌平平的普通凡人的时候,就在注视着她,并且默默的关注着自己那么久。这次若不是他的及时相救,自己的命运不知道又将会变成怎样一种局面,但后果一定是不堪设想。想到他对自己的所为,倒的确不像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自己在想些什么啊!是魔修就永远做的是让人不齿的恶事,自己就曾亲眼见到那个想对自己不轨男子,苦苦哀求于他,却依然被他无情杀害的情景。那男子的临终哀号,这会还在她的耳畔回响着。对,魔修都是邪恶无情的。
她每每想起自己昔日放出的那个魔魂,造成了那么多人的黯然消逝,便不由得苦上心头,这件事是她沉睡在内心深处,却永远难以愈合的痛。尽管早已时过境迁,但在她的心里,却一直觉得害死他人性命,是她所犯下的错,同时也加剧了她对于魔修之人的厌恶情愫。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上天在和自己开着如此不好笑的玩笑,让她本就该与丑恶的东西对立,并极其痛恨那些残害他人生命的邪恶力量,却偏偏让自己遇到他,那个不经意间走进她心里的少年····
丰玉没有发现,自己的后面还尾随着一个人,正是那个原本发誓不再见这个笨女人,却依然怕她路上又会发生什么纰漏,而在后面偷偷的跟着。算了,大丈夫不与那等小女子见识了,而且还是个初涉世事的笨女子。送她到个安全的地方吧!以后见不到,就不再管她这个人和制造出的种种事端了!
他远远的看着眼前那袭清淡身影,以他现在的境界,即使距离再远些,也大可以将丰玉的种种细微表情看于眼中的,此时,她面露踌躇之色,似乎内心在做着强烈的挣扎,似有失落,又好像有着无比希翼一般。
她就那么随着自己的性情思想着,就如当年那般,只是自顾自的尽情的在少年面前,坦露着自己的心扉,却丝毫无觉,有人正在她的周围,静默的注视着她的一切。那惆怅究竟为了哪般?那纠结又究竟为何?
少年在那里看着丰玉的种种,当初听到她话语时的盛怒已然消却,此时又恢复了他惯有的冷静心思。看到丰玉那丰富的面部表情,他此刻不解,为何丰玉刚才说的如此义正严词,一副与魔门中人势不两立的架势,而在旁若无人的时候,却没有因为摆脱了自己而高兴呢?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傻女人,就连她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心声吧!若自己是和她没有关联的,那又为何如此失落呢?真是个不懂感情,却倔强至极、心口不一的笨蛋!她要是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感觉,是不会如此表现的,少年面对任何事向来不动声色,但此刻却从没有过的喜悦袭上心头。
此刻的天南城,由于正在召开修真界人人渴望参加的拍卖盛会,尽管已经入夜,却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跨过一条条喧嚣的街道,直到看着丰玉轻移玉步地,踏入她所投身的那座客栈内,消失了倩影,少年才转身迅速离开了。
他明明可以在尾随她进入城内后,便可全身而返的,但却依然跟随着她,擦过平时令他不懈的那些修为低下小修们,甚至是根本不知道有修真者存在的普通凡人,走了那么多的路,直到亲见她到达目的地为止。
跨过几条街,擎天来到一处虽不算大富大贵,却也毫不寒酸的民居内,轻轻扣了抠那面红木大门,很快大门便打开了,里面走出一男子,恭敬的向着擎天一行礼,随即引着他走进门去。这里是他们魔域境,在天南城的一处秘密接应点,凡魔门有些地位之人,都会在此逗留的暂时居所。
“少主,您回来拉?最近见您经常外出,不知道有什么事,可否让小的们代为打探那!何劳您亲自出马呢?”里面一员外打扮、身材矮胖之人,满脸堆笑地恭声道。
“不用了,我的事你们帮不上忙,私事而已。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少年冰冷的道。
“小的已经打探多日拉,却没什么太大的进展,因为少主所要之物过于珍贵,而外面的传言又多如牛毛,故而实在不知它出现的消息,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还是根本就是以讹传讹的。”矮胖男人道。
“哦?除了我事先得知的那些之外,可又有什么新得消息啊!”擎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