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主殿空旷平台上,一中年男子负手而立,这人,暗金色袍服迎风鼓荡,满头齐肩红发,不扎不束,迎风飘拂,衬托那傲岸的身影,直似神魔降世,暗金色双瞳,闪动着琥珀般的光芒,映着白皙的皮肤,现出妖冶的惨白,更加彰显出他的冷冽气度。
看着眼前的人,火红的头发,那双妖异瞳仁中隐隐闪过的神采,给人的感觉,便如一尊喷薄着炽狂烈焰的荒古凶兽,矗立在天际之中,一股磅礴无比的玄气迸体而出,夹杂着毁噬天地的气息,傲然独立于穹苍一样,这样气概之人,竟连天地都似乎动容,令身边之人不由得有种透不过气的压迫之感,那惊人的强者威压,让人丝毫不敢直视!
那人便是魔域境当代魔尊—擎沧海了。
五行六道众生之中,唯有魔不堕轮回。对任何人而言,他永远都是那么高傲冷酷,让人仰视的存在。
“尊主,少主好像不是第一次,遇见那个潜入我境的修仙之女,尽管他向来独来独往,但按尊主命令,属下数次在暗中保护少主途中,就曾见过这个女子出现。”一青衫男子语气和缓得道。
如果不是此男子站在这里,谁又能相信他便是擎沧海最信任的,魔域境鼎鼎有名的杀人魔头——言朔呢!此人长着一双如繁星般的明亮双眼,微微上翘的薄唇,总是带着和煦的笑容,身上丝毫魔气不露,一副儒雅姿容,让人根本无法同一个修魔之人联系在一起。
“哦?你也算是看着天儿长大的了,对他难道不了解?从未见过你向本尊禀明他身边的女子,你认为他是看上那个修仙之人了?”擎沧海脸上不现丝毫感情波动,背向身后的手掌却紧了紧。
“少主一向处事冷静,属下不曾见过哪个女人,可以让他有过激神色,猜测他对此女,是有些动情。”言朔望着远处桥头许久伫立的擎天,眼中现出一抹复杂神采。
“天儿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情,你向来追随少主,为何对这件事对本尊有所隐瞒?难道你是在包庇他?你这是糊涂!”厉芒一闪,擎沧海望向言朔,让他的身躯不自觉微微一抖。
“尊主息怒,少主也到了情动年龄了,属下以为,以他的定力,对那等儿女情长之事,应该能够应付的,孤而对于之前他们有所交集,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小孩子的玩闹罢了!”言朔向来了解尊主,此刻丝毫不敢怠慢,只得将事态降低到最低程度,小心得道。
“天儿像他母亲,是个对感情很专注的人,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让他亲手杀死我的亲弟弟?就是想让他做到断情绝爱,不然再有天赋,也迟早会被一个情字害死!”擎沧海看着远处那个满脸索然,依旧站在原地的擎天,皱了皱眉。
“可是那件事对少主已经造成不小伤害,若是他再得知尊主你注意到了那个女子,恐怕你们之间本就紧张的关系,会更加难以挽回。”言朔沉吟良久,还是道。
“哎,他又如何知道我的用心。上次天儿只身潜入仙灵谷数年,难道也不单纯是为了一探对方虚实?”擎沧海思琢片刻,道。
“很有可能,但因为属下唯恐被那里的老怪物发现,不能靠近,对少主在里面所为,不甚了解。”言朔道。
“恩,天儿一向固执,根本不能理解我对他的一番苦心,但这个女子存在,对天儿绝非好事,你知道该怎么做了。”擎沧海淡淡道。
“是,属下明白,那我这就去办!”言朔面色紧了紧,但马上恢复了平静,望了一眼擎沧海,转身向后行去。
“让囚诡去办这件事,如果天儿发现此事,就说他是在巡查途中,无意撞上闯入本境那女,故而将之绞杀,你不要亲自动手,不然天儿身边连一个他信任的人都没有了!”当言朔快消失在殿前的时候,擎沧海出言道。
“谨遵尊主命。”言朔嘴角上扬,大概能影响尊主之人,也就只有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了吧!同样倔强的性格,又让他们谁也不愿意表露对方。
于此同时,从长久的伫立中转醒的擎天,突然望向擎沧海所站方向,见到言朔刚刚离开,父亲也转头向殿中行去,心下紧紧一揪,怎么自己竟然如此大意,竟然没注意到他们何时站在那里?
一道耀眼红芒,迅速划过夜空,径直向言朔所去方向疾驰而去。
言朔将一个给囚诡的传音符交给手下,目送着那魔兵消失了身影,目光收回,眼中复又现出一丝踟蹰神色,对于自己眼看着长大的那个孩子,他的内心还是有着怜爱的,小小的他承担太多重压了,也太苦,太难了,原本属于一个孩子的快乐,他从未体味过,如今,自己又在剥夺他那一点点的快乐。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