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住丰玉那小巧的下巴,一双幽蓝深邃的眸子,似乎是要看到人的灵魂深处般,那股专属于他的淡淡木松子香扑面而来,让人眩晕迷乱,再次玩味的咯咯一笑,继续道:“玉玉你,将我的坐骑弄成这等外伤,不能见人,难不成是···妒忌它?”
他那清脆的笑声,犹如穿透雾霭山间的清风明月,性感慵懒中,又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漠孤寂,如万年冰渊般悠远绵长,笑起来有一种独特的,令人怦然心动的天真,让人不由为之动容,可是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却隐着些许沉郁,似藏着无穷无尽的心事,有时他静静发呆的时候,看了很让人心疼。
丰玉喜欢看到杀哥哥笑着的样子,一直以来,他总是在照顾她,保护她,真心实意关怀着她···他对她的好,如他让人窒息的美貌一样,将人的心填充得满满的,又震撼无比。这世上,唯有他待她是最真的,不计回报,毫无保留。她感激他,永远感激。
“妒忌,杀哥哥从何谈起?我为什么要妒忌它,一个天天被你骑在身下的灵兽,有何可妒忌的?”丰玉思琢半响,仍是听不出流影杀究竟何意。
“不是就好,毕竟与你虽有双修名分,却因你失忆未愈,我又是个完美主义,不想在你对我陌生的情况下,与你鱼水之欢,让你天天看着英俊非凡、无敌于四海八荒的我,而不能亲近,着实委屈了你,但杀哥哥是很疼玉玉的,若是你要求,我倒是可以考虑今日便与你同室而眠,如何?”流影杀抚摸着丰玉那上等丝绸般的垂顺秀发,目光还一直闪啊闪的,险些晃瞎了丰玉的大眼。
周遭伺候的数名侍婢雪魂神色复杂,不由莞尔,像是极其痛苦地努力憋着大笑出声,快要内伤一般。
丰玉大大的眼睛咕噜咕噜乱转,看了看笑意更胜的杀哥哥,又看了看旁边那些隐忍的几欲喷血的侍婢雪魂,仍是一头雾水,愤懑的撅起小嘴,紧皱着眉。
被丰玉一个凌厉冰火,烧得身上寸毛皆无的金翅天鹏身子抖了抖,眼中现出无奈神色,凄婉的望了望对自己不念旧情的主人,又大感悲愤地,恶狠狠瞥了一眼对此表现得满脸无辜的丰玉,凄凄切切的垂首看着原本通体气派翎羽的身体,再度萎蔫的面如死灰,心灰意冷的犹如被夫家抛弃了的人世间小媳妇般。
想当年,自己也曾经是令主人无比拉风的上古灵禽金翅天鹏来着,但自打这个从天而降的小祖宗丰玉到来后,它的地位不仅急转直下,连名字都被她人神共愤的改成了小鸟,悲愤地抑制住咬舌自尽的冲动,想及自己鸟嘴无法咬舌,只得将此有远见的念头就此打消,但却大为感慨,真是···天道不公啊!不公致斯。
尽管如此,天鹏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就是打着滚,也斗不过那个满满占据了主人心田的小丫头的,因为聪明程度,丝毫不亚于人类灵智的金翅天鹏,又怎能看不出主人是在用整个生命,全心爱着她,遇到她之前,主人的脸上从来没有现出过那等认真神色,只有见到她,主人才会开怀的笑。或许在世间她并不是最好,但在他心底,她却是他永难放弃的无可取代。
其实妒忌的应该是它,一只可悲的鸟儿。
丰玉又苦苦思琢了良久,还是没弄明白,但她倒是个丝毫不与自己为难,简单的粗线条,既然想不出来,干脆不再苦苦纠结下去,然而同杀哥哥同房而眠一事,却毫不放在心上,只当是个玩笑,轻描淡写一笑,代了过去。
流影杀看着丰玉的风轻云淡,一时间微微有些失望神色,但既然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他有很多时光可以挥霍,甘愿就这么等到她真心实意愿意的那天,也没在意,依旧逗弄着傻傻的丰玉,聊以慰藉漫长得只能用来蹉跎的无趣时光。
若是有一日,她真的心甘情愿永远伴在自己身边,会不会,一切冗长、枯燥、没有边际的岁月,就会不一样?
原来等待,真的能成为习惯。而那一天,会来么?
“杀哥哥,你紫衣上的红色大花,是什么花?”丰玉双眼微眯,懒懒地坐在流影杀温软的怀抱里,手指勾画着他身上那些娇艳花朵问。
“叫做诡花!”流影杀如宠溺小动物般,轻抚着丰玉那如瀑布般的长发,若是可以这样安安静静的长相厮守,也很好。
“鬼花?鬼修的鬼?”这美得几乎滴血的花朵,竟然有个这么诡异的名字,倒是很适合杀哥哥,同样妖艳美丽,又无比神秘邪意。对丰玉来说,杀哥哥无论对她多好,都让她有种无法靠近之感,如同一个巨大深渊,如梦似幻,像个迷。
“不,是诡异的花,蓓蕾为白色,靠鲜血存活,方能开出艳丽的花,唯有鬼域独有。”紧紧攥着丰玉的手微微颤动,流影杀看向远处,目光有些空洞。
“怪不得从来没见过呢,但却真的花如其名,都是吸血肉的家伙,但它们真的很美,像杀哥哥。”丰玉感到了杀哥哥的异样,望向了他。
“玉玉你曾经见过的,而且很喜欢它们的妖冶,并想在鬼域种满那花。”他多想告诉她,曾经的她,后来真的在鬼域用自己的鲜血,浇灌了它们,让它们娇艳地开遍了整个鬼域,只可惜,她却再也看不到了,他是来找她的,但若是回去,物是人非的他们,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