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好不容易笑了,粉嫩的小脸有几分细君公主的影子,须其格看着她没来由地气恼,要不是军须靡要见这个孩子,她才不高兴叫她出来。况且解忧公主这个女人很不简单,说不定要利用这个孩子讨好大王,这女人年轻貌美狡猾奸诈,万一大王受她勾引可怎么办。
须其格的眼珠子滴溜一转,早就想好的念头再也存不住了,她打个呵欠,对那老嬷嬷说:“悠游部落人丁稀少,首领长老来了好多次,要求大王多分些族人过去,这不又来进贡天马,看来志在必得啊!要我说呢,不如就把少夫送过去吧,毕竟是大王的血脉,将来做个首领夫人也算名正言顺。”
“悠游部落?”老嬷嬷皱着眉头迟疑了下,仗着胆子说,“可是,那里常年闹饥荒,翁主年纪还这么小,恐怕受不住吧!”
话音未落,须其格一个白眼甩过来,不悦地哼了声:“本夫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别忘了是谁把你从马场带出来的,忘恩负义的东西,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撵回去喂马,要你待到老死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闻言,老嬷嬷哆哆嗦嗦连忙下跪:“老奴该死,老奴不是故意多嘴的,还请夫人饶命!”
须其格余怒未息,板起一张晚娘脸,挥挥手道:“快把她带走吧,想想她那个短命的娘心里就烦,不吉利的丫头。”
“是,是,左夫人,老奴这就带翁主回去,一切全凭左夫人做主。”老嬷嬷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像她这种无依无靠的人,连自己的将来都管不了,哪有资格操心别人的事。人各有命,是福是祸自有天意。
“少夫翁主,走吧,我们回去。”老嬷嬷走向刘烨,颤巍巍地将少夫拉进怀里,低着头不敢看她,“右夫人,老奴告辞。”
少夫仿佛知道自己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能遇到像刘烨这样疼自己的人,她拉着刘烨的手舍不得松开,水汪汪的大眼睛雾气朦胧。
“等一下!”刘烨握紧了少夫的手,从容道,“翁主还没见过大王,现在不能走。”
“可是……”老嬷嬷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须其格,她可不想再招惹什么麻烦了。
“这儿没你的事,你的职责就是照顾好翁主的日常起居,至于翁主将来要留在哪里,是由大王决定,不是听谁三言两语就算数的。”刘烨才不理会须其格高不高兴。
须其格坐直身子,双手交叉搭在膝头,微微眯上眼睛,警告的意味很浓:“妹妹,许多事情你并不清楚的,送走少夫是大王的旨意,姐姐没有越矩行事,你不要误会了才好。”
“姐姐多虑了,正因为是大王的旨意,才要等他回来说清楚,毕竟翁主的母亲已经不在了,你我都不适合决定她的去留,免得别人误会我们亏待翁主,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姐姐着想呢。”刘烨忍着恶心,姐姐来妹妹去的跟她寒暄,如果可以的话,她真不稀罕说这些场面话。
“妹妹,送你一句汉人的话,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哦!少夫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姐姐劝你还是识相点好,激怒了大王对你有好处吗?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多谢姐姐提点,不过解忧认为人皆有情,更何况是父女!让如此幼小的孩子离开父亲,实在有悖人情!”
“你知不知道她娘是什么货色,你真以为大王会珍惜这个孩子?刘解忧,你就不怕得罪大王步上少夫她娘的后尘?你不会不知道她娘最后落得什么下场吧!”
“逝者为大,请左夫人自重!”刘烨的忍耐也到了极限,跟这种嚣张跋扈自以为是的女人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翁主是大王的女儿,解忧为翁主着想,难道大王还会怪我多管闲事?细君公主既然将女儿托付给大王,其他人还是少插手为好。”
须其格满面通红拍案而起,高耸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攥紧的双手泛着青筋,尖尖的十指恨不能当场抓破刘烨的脸。
老嬷嬷带少夫出现的时候,翁归靡就已经悄悄跟过来了,原本并不打算现身,但听到她们的对话,又忍不住挺身而出。
翁归靡朝须其格行礼,语气平静如常:“左夫人,右夫人,臣弟奉大王之命,接少夫翁主欣赏马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