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归靡静默几秒钟,放下手里的风车,没来由地冒出来一句:“人为什么一定要成家?一个人过一生又有什么不好?”
赵胜咳了两声,干笑道:“这个嘛,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你看大家都是这样过的啊,谁能不成家呢,年龄到了自然就该成家,就像花开花落一个道理。”
“那么,你感觉自己快乐吗?”
“嗯,子卿就是我的一切,孩子他娘走得早,我们父子俩现在只能相依为命,但我认为自己还是应该知足,毕竟我还有子卿。如果没有他,我会失去很多快乐。”
翁归靡看着赵子卿和少夫,他们正在比赛吃饭,看谁吃的又快又多,孩子们天真可爱的样子让他不知不觉轻笑出声:“跟心爱的女人生个孩子,这也曾是我的梦想。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了,既然不爱,那么找谁都一样的,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我这样做对得起自己的孩子吗?”
赵胜没太听明白,说:“世上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爹娘啊,你现在是没有孩子,等你有了自己的骨肉自然会很疼爱的。”
翁归靡苦笑了下没有应声,起身走向少夫,揉揉她的头:“少夫听话,叔父有事先回去了,明天再来跟你玩,好吗?”
少夫扭头看他,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好呀,叔父,你能不能叫姨娘一起来呢,少夫想姨娘了,好想好想……”
翁归靡含笑点头:“叔父会和姨娘一起来看你的,会有那么一天……”
等翁归靡回去,乌布吉和老贤王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苦侯多时的扶玛见到他,立即喜笑颜开,迎上前去抱住他:“索朗,你去哪儿了呀,我等了你好久呢!”
“别这样,长辈们都在。”翁归靡推开她,淡淡地说道。
扶玛盯着他的背影,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用这种借口拒绝过她多少次了,现在两人就快结为夫妻了,他还是这幅冷漠的样子。那天在悬崖上,她又没有逼他,是他自己要娶她的,不过几天时间,难道他要反悔吗?那个女人已经走了,难道他还在想着她?
“索朗,我们谈谈。”扶玛压制着怒气,佯作平静地说。
翁归靡看也没有看她一眼:“我累了,要休息了,改天再谈吧!”
“索朗……”扶玛的声音提高了几度,引起了乌布吉和老贤王的注意,扶玛视而不见,紧盯着翁归靡的背影,不问清楚誓不罢休,“你要冷落我到什么时候,你不想娶我就直接说出来,别成天这幅自我牺牲的样子!你觉得委屈吗?跟我在一起你很委屈是不是?索朗,如果你觉得自己委屈,那我就比你委屈一千倍,一万倍……”
“够了!”乌布吉低声喝道,“扶玛,你又怎么了,你不要这样神经兮兮的行吗!索朗累了就让他去休息,你这样是胡搅蛮缠!记住,你成亲后就是他的妻子,你要有做好妻子的觉悟,多体谅多关心你的丈夫……”
“那我呢?谁来关心我体谅我呢?”扶玛难过地扁扁嘴,泪水溢出眼眶,“我就快受不了了,我时刻小心讨好着他,他却没把我放在心上。我好怕啊,我怕成亲后还是这样,如果他一辈子不肯原谅我,我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呜呜……”
“扶玛!”乌布吉紧皱着眉头,这个孙女实在太不省心,眼看就要成亲了,居然当着老贤王的面又哭又闹。
翁归靡叹了声,轻轻拍着扶玛的背,安慰道:“对不起,让你想太多,我这段时间的确是太累了,我不该冷落你,都是我的错。好吧,我们出去谈谈。”
扶玛抬眼看他,忙不迭地扑进他怀里:“别离开我,索朗,是我的错,都是我错,是我胡搅蛮缠……我太在乎你了,我不能没有你啊……”
翁归靡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满怀歉意地看了眼乌布吉和老贤王:“不好意思,我想扶玛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们先出去了。”
乌布吉暗自庆幸孙女婿还是很懂事的,感叹道:“我果然没看走眼,索朗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扶玛跟了他会很幸福。”
“是啊!”老贤王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不太想说话。
乌布吉看他似有心事,以为他在忧心翁归靡被逐出朝政的事,东张西望看了看,轻声说:“你放心吧,索朗的才能不会被埋没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必拘泥于一时。有我在,我会帮你们父子讨回一切。”
乌布吉意味深长的笑容,令老贤王头皮发麻,他举杯笑了笑,貌似自然地转移话题。看来,有些事情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应该从长计议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