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律的到来并不让人意外,他们在屋子里耗了这么久,很容易就被发现的。
“你们真是够意思的,来了也就来了,干吗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呢!”卫律打量着被常惠打得稀巴烂的地板,还有那些滚落一地的瓶瓶罐罐,脸上的表情不气不恼,依然是轻松自在的语气。
常惠浑身戒备,手握剑柄跳了起来,怒视着卫律:“你不是说不知道师大人去哪儿了么,为何我在你的房里找到了他!骗子,你这个无耻的骗子,你只不过是个马贩子,胆敢私自扣押良民,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
卫律轻佻地瞥他一眼:“私闯民宅的人是你吧,请你看清楚了,这儿是我的驿站,不是你的地盘由你为所欲为。我押着他怎么了,谁叫他隐瞒身份故意欺骗。你们出去打听打听,在这赤谷城中有谁能骗得过我卫爷?我倒是要问清楚,你们究竟是什么来历,找我又有什么目的?”
“他奶奶的,废话少说,你要是打死我,算我孬种,你要是死在我手里,明年我给你烧纸钱!”常惠不耐烦地啐了声,迅速地拔出长剑向他挥去,“动手吧,别在那儿唧唧歪歪个没完,有理没理打完再说!”
“慢着,你想要跟我拼命,还得看我乐不乐意呢!”卫律也不是个从小被吓大的人,他绕过常惠的剑锋,径直走向师中,“我看这屋里惟一讲道理的人就是你了,师大人,你说你来找我办事,坦白说出来意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要遮遮掩掩故作神秘啊!没错,我这人只认钱,只要有钱可以帮你们解决任何事,但我做事也是有底线的,那就是必须对我说实话,否则,就得照我的规矩办!没打听清楚我的为人,就来找我帮忙办事,只能怪你们自己了!”
声称能找到解药的红衣女子看到卫律,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也顾不得帮师中找下去了,满眼痴迷地走向卫律:“卫爷,你来了……”
卫律理也不理她,抬脚踢开地上的瓶子,讥讽地看了眼师中:“师大人,难道在我这儿就能找到你要的东西?你知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吧!我做的可是你们看不入眼的勾当呀!哦,我明白了,我知道你要找什么了。跟毒蝎子有关的东西,我这儿倒是真有一样……”
卫律故意停顿了下,抬手扬起红衣女子的下巴,轻蔑地笑道:“毒蝎子到底有多厉害我不清楚,但他有样东西确实好用,能把她们收拾地服服帖帖不说,一个个都对我死心塌地。”
说着,卫律手中的力道开始加重,捏得女子微微皱眉,发出轻声呻吟。他眼里的笑意渐渐散去,转而是深深的厌恶与憎恨。
忽然,他的手移到女子纤细的脖颈,女子意识到危险,双手不停抓着他的手腕,口齿不清地向身边的师中求救:“救、救命……不、我、不要死……”
“你放开她,我们的事与她无关。”师中出手相救,卫律掐着女子的脖子迅速移开数步,阴鸷的蓝眸盯着师中,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只听“咔嚓”一声响,女子的脖颈被拧断了,她停止了挣扎,身体缓缓往下沉,面如死灰的脸上,那双眼睛空洞地可怕。
一切发生地太突然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卫律就当着众人的面亲手了解了一个人的性命。
清灵吓得不知所措,躲在师中身后,紧紧拉着他的手。师中看着女子灰白的面容,心里有些懊恼与怜惜。解药还没找到,他不动声色地在瓶子里搜索,黑瓶子,黄丝带……
“哼,你这是想吓唬咱们呢?”常惠压根没把女子的死放在心上,就算卫律不动手,他也有可能看不惯她的疯癫一巴掌拍死,“我呸,有种的你来跟我干一架,跟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撒气算什么本事!我说,姓卫的呀,你看我们都快把你的房子拆了,你就能忍下这口气么,你还傻愣着干吗,难不成你想放我们走啊?”
卫律将女子的尸体丢到一旁,就像随手丢弃一件垃圾,他扭头看了眼常惠,笑道:“我不是平白无故要杀她的,她是我的人,我不容许她吃里扒外,更不能容忍背叛,所以她必须死。但你们不同,在我眼里,你们还是有可能成为朋友的,只要你们够坦诚的话。”
“怎样,师大人,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吧!你老实告诉我你们的来历,找毒蝎子要什么东西,我就放你们走,绝不阻拦!”
师中漠然道:“我要是不肯跟你做交易呢!”
“哦?那我就不敢保证你们能不能毫发无损地离开这儿了!”卫律踱步到清灵面前,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很是得意,“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卫律是什么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又何必自己坏了规矩呢!”
话音刚落,几道身影破窗而入寒光毕现,刀刀致命,快狠准地砍向常惠。常惠不以为然地喝了声“来得好”,转身就跟他们交起手来。
兵刃交接火光四溅,卫律手下这几个人功力不俗,一招一式都不是耍花腔的,稍有不慎就有送命的危险。不像那天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打手,常惠几脚就能解决了。
常惠打得过瘾,自从来到乌孙,他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打着打着,他发现对方的打法颇为熟悉,就像是以前交过手的匈奴鹰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