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须靡照例来上早朝,远远地看见蒙古包外一片混乱,侍卫们在前面开路,他走过人群,首先看到的是轿子上面悠闲自在的波斯王子。
这个波斯王子有钱有闲,他名叫图奇棠,是波斯王第十九个儿子,听说他深受宠爱性格暴烈,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谁要是惹他不高兴了,就别想从他眼底下活着溜走。
不过,图奇棠来到乌孙还是收敛了许多,他在波斯王宫闲极无聊,这次游遍西域散心玩乐,途径乌孙还给军须靡准备了厚礼,看起来还是懂得人情世故的。
军须靡正要跟他打声招呼,却看见了那辆摔散了的马车,侍卫们搀扶的那个人看着像乌布吉。但乌布吉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儿呢?他不是应该在工地或是马场吗?大汉要的五百匹马全都调到赤谷城的马场去了,距离交马的日子也没几天了,乌布吉现在回来难不成出了什么大事?
正寻思着,军须靡又看到了刘烨,他的心彻底沉下来了,刘烨跟乌布吉同时出现准没好事!难道,暗地里灭口的秘密被刘烨发现了?
军须靡踌躇着不敢向前,甚至有落荒而逃的念头,当着乌孙众位长老大臣和波斯王子的面,他可不想家丑外扬!
“大王,大王来了……”大臣们发现了军须靡,一个个大声叫起来,刚才发生的事太诡异,大家都觉得其中有问题。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军须靡身上,他想躲也躲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装作什么事情都不晓得,关切地看向乌布吉:“长老,这是怎么了?”
乌布吉灰头土脸地看了看他,道:“大王,我那两匹马不知怎地就发疯了,马车翻了,还撞到了师大人,唉,真是无妄之灾!”
“哦,原来是这样啊,长老,你没事吧,还是快回去休息吧!”军须靡不敢看刘烨,他现在只想尽快送走乌布吉,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乌布吉求之不得,他就害怕没有人为他解围,军须靡这么说可谓正中下怀,连忙点头应道:“哎呦,年纪大了就是不行啦,我这腰被摔一下,像是断了一样……”
说着,乌布吉悄悄地扯了下军须靡的衣角,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走。军须靡心领神会,随即表现出无限关怀之情,揽着乌布吉的肩膀,道:“那还是本王送你回去吧,走!”
“好一个无妄之灾!”刘烨施施然地从人群中现身,向军须靡微微一福,微微笑道,“大王,臣妾以为并不是乌布吉长老的马发了疯,而是长老他发疯了。”
乌布吉的面目扭曲起来,气愤道:“你胡说什么,竟敢当着大王的面造谣生事!”
刘烨不理睬他,朗声接着说道:“在场的每个人都可以作证,乌布吉长老的马车驶来的时候,完全可以绕过人群,毕竟马车撞到人可不是小事。但他非但没有绕行,反而教唆马夫狠抽马儿鞭子,致使马车横冲直撞,撞到了师大人不说,还险些冲进人群酿成大祸!”
“大王,不是这样的,你别听她胡说,分明是师大人站在路中央,我想拦都拦不住啊!人命关天,我怎么可能故意制造事端呢!”乌布吉总不能说他恨不能亲手了结刘烨,气急攻心才叫马夫耍回威风。
军须靡脸色一沉,不耐烦地看向刘烨:“右夫人,你刚回来想必也累了,休息去吧,这儿没你的事了。长老他说的没错,他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谋害师大人,我想你是多心了。”
“那好!”刘烨走向众人,问道,“方才乌布吉长老的马车靠近蒙古包的时候,马夫故意甩鞭子大家都看到了吧?”
众人随即点头,回想那一幕还心有余悸,免不了记恨乌布吉:“是的,我们都看到了,长老的马夫狠狠地抽了马几鞭子,要不然也不会净往人群里冲啊!不像话,太不像话,简直就是草菅人命啊!”
“你们……”乌布吉气得吐血,早知道这帮家伙背地里没少损他,没想到现在当面也敢跟他过不去。
军须靡一看苗头不对,大手一挥,喝道:“够了,不要人云亦云自乱分寸,马夫的行为不能说明什么,更不能往乌布吉长老身上推卸责任。师大人受了伤,长老也同样受伤,这是个意外,又能怪得了谁呢!”
刘烨料到军须靡会偏袒乌布吉,她也没想过撞车一事就能将乌布吉扳倒,她这么做,无非是要激起民愤,让在场的长老大臣们对乌布吉更加不满。
军须靡发话,其他人就算不服气也不能再争论下去,他们怏怏地闭了嘴,心里对乌布吉满是意见。
乌布吉懂得看眼色识方向,连忙谢过军须靡的恩情:“大王,这件意外虽说不是老臣有意为之,却也让大家受到惊吓,实属不该。请大王放心,老臣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好好照顾受了伤的师大人。”
“嗯,那就好,走吧,本王先带你去看伤。”军须靡冷漠地扫了眼刘烨,心里迫切地想知道赤谷城那边出了什么事。
刘烨上前一步,从容道:“大王留步!臣妾有事禀报!”
军须靡和乌布吉存心要把早朝取消,她就偏不能让他们如愿。
军须靡蹙着眉,不悦道:“有什么事明早再说,今儿个都散了吧!”
“万万不可,此事不能等到明日。”刘烨紧追其后,她的举动引起了其他人的豪气,不明白她为什么这般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