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吉面色苍白,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现在从药葫芦口中说出来,心里就像是挨了几记闷棍。
药葫芦习惯有话直说,他才不会什么委婉:“当然,如果图奇棠没能通过磨练,没能成为教主,那么,你就是她手中的王牌了。小子哎,这就是你们哥两儿的命,谁也不要抱怨,因为谁也没有办法选择父母。说起来你大哥也是值得同情的,变成这样并非他自愿,可是一切已成事实,他总不能自行了断吧!经历过大风大浪,才知道平凡人也有平凡的好,你不想再做你的王子,他也不稀罕做什么教主。依我说哪,要怪就怪你们的母亲,她生下你们就是当棋子使的,谁叫你们欠她一个生育之恩呢!”
柯林吉紧紧攥住茶杯,咬了咬唇,摇头道:“我不这么认为,生育之恩怎能比得过养育之恩。若论恩情,我更愿意叫奶娘一声‘母亲’。这么多年,她没来看过我一眼,直到她把我抓来,我都不知道我的母亲长得什么模样。她把我生下来又怎样,她可曾征求过我的意见?”
师中附和道:“生而不养即使有恩,也是很淡薄的,父母生养孩子本是无所求的,像她这种别有用心之人倒是少见。柯林吉也是她的儿子,她却忍心剥夺他的自由,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母亲,我很难理解。”
“对,你们说的都对,要不怎么说,她是蛇蝎心肠的妖妇呢!”药葫芦笑呵呵地说,“你们更难理解的还在后头哪,世人都说息领教是她的命,这话不假。但她为什么如此效忠息领教?她又为何心甘情愿为息领教卖命?甚至委身不爱的男人为他们生子?据我所知,明月她不是贪慕虚荣的女人,她不可能为了自己委身权贵!”
柯林吉愣住了:“你的意思是,她根本不爱我们的父亲,所以,她对我们也没有感情,是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药葫芦长长地叹口气,“女人的心思永远猜不透,就拿她来说吧,为了息领教不惜付出一切。但她究竟是放不下息领教,还是放不下息领教的某个人呢!”
“某个人?你指的是谁?”柯林吉连忙追问。
“这些我还没有找到证据,只能说是传闻。我有个多年老友,他是明月众多爱慕者之一,他曾见过她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的那个人。我想,正是因为他,她才会为他做这么多事。在我们看来,明月是无情无义的女人,但对那个人来说,她是世间最情深意重的女子。”
师中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老葫芦,你就别再卖关子了,那个人到底是谁?”
药葫芦扁扁嘴:“我说过这是未经证实的传闻,怎么能随便说呢,又不知道人家真名实姓,说出来岂不是要遭人笑话。”
师中想了想,道:“你的那位老友一定是毒蝎子了,你说过当初明月圣女没杀他,就是想留着他帮她救人,难道,毒蝎子救的人就是……”
“所以我说我不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多久以前说过的话,都能拿出来将你一军。是,是那个人,毒蝎子见过他,之后又告诉了我,要不我怎么能知道。那人就是息领教的前任教主,明月圣女最爱的人,她的爱都给了他,自然没精力再爱别人。”
师中接着问道:“明月圣女没有杀毒蝎子,因为前任教主中了毒,她要找他解毒。那么,后来怎么样了?他的毒解了吗?”
“要是解了,哪里还有这么多事,也不会有图奇棠和柯林吉了。如果教主没事,明月何必另立教主。毒蝎子只是保住了他的命,却不能完全治好他,现在充其量是个活死人。”
“那他应该还在内宫,老葫芦,你来,是不是想找到他?”
“不过,肯定不好找啊,明月当他是宝贝,早就藏起来了,岂是一般人想找就能找到的。算了,只要能活着离开就行,我也不指望啦。”药葫芦干笑两声,算是承认,又不无惋惜地叹道,“什么爱不爱的,只要爱上了,一个个都得发疯,毒蝎子自不必说,这么会算计的明月也疯得够呛,还有你,我那孙女儿,等等等等,除了我们公主还算理智,其他人都是疯子……”
“息领教前任教主……”
懒得再管药葫芦如何大发感慨,师中和柯林吉念着这个名号,息领教的前任教主,莫非就是息领教最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