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你,病糊涂了吧,你要我和靡儿尊重她?她是个汉人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须其格咯咯地笑起来,蓄满泪水的双眸寒意顿生,恨恨地瞪着刘烨,“她是汉人派来的奸细,她要夺走大王的乌孙……”
“那你呢?你是匈奴的走狗吗?”军须靡忍无可忍打断她的话,身体受不了刺激,又不停地咳嗽起来。在泥靡的搀扶下,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向须其格,“也不看看你干的那些好事,你以为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却连一个孩子都瞒不过。须其格,你蠢钝如猪,你自以为你的那些王兄能帮靡儿坐稳王位,殊不知他们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到时候别说乌孙百年来的基业,就连你们母子也只能沦为阶下囚。”
“不,大王,你对我王兄有偏见,别忘了我也是匈奴人,我对你们父子掏心掏肺,何时害过你们?如果说我对不起你,那么左贤王和那个贱人呢?他们这对狗男女相好的事实,草原上每个人都知道。左贤王是你的堂弟,居然公然勾引你的右夫人,他有把你放在眼里吗?左贤王,右夫人,他们都不是好东西啊,大王,你可不能相信他们哪!要是把乌孙交到他们手上,那可就真完啦!”须其格急忙解释,她不明白军须靡和泥靡为什么要视匈奴人为豺狼,不忘埋汰翁归靡和刘烨。
“够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提!说说你吧,你只不过是他们泼出去的水,谁会在意你的死活。你该不会忘了吧,当初你还是匈奴公主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有没有把你和你娘当人看?难道这些你都忘了?不错,这几年你私下里与他们有来往,他们对你也是客客气气,但你不要得意,如果你不是靡儿的母亲,他们会拿正眼瞧你吗?咳咳……”
军须靡懒得骂她打她,但一定要让她明白目前的处境,不然,以后他们母子会很辛苦。
“我走之后,你只能依靠靡儿,那靡儿又能依靠谁呢?除了左贤王,没有人了,我看着索朗长大,他的为人我很清楚,我让他来保管王位,靡儿可以不受威胁地成长。只要索朗答应我,将来他会把王位还给靡儿,他就一定会做到。须其格,现在你明白了吗?”
须其格木然的眼神定格在军须靡身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用力地点点头,哑声道:“大王,我知错了,我听你的安排,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靡儿的,再也不会跟左贤王和右夫人作对。”
军须靡等到她这句话,总算没有白费工夫,连忙看向刘烨,柔声道:“公主,你都听到了吧,她有心悔改,你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
军须靡的语气有种讨好的意味,刘烨不忍心看他失望,走过来握住须其格的手:“记得我来到乌孙的第一天,你曾对我说,从今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姐姐若能放下过去种种,妹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须其格回握住她的手,羞愧地问道:“姐姐这么说过,却没能做到,妹妹你当真不怨我?”
刘烨微笑着摇头,须其格愧疚的泪水簌簌落下,说不出太多感谢的话,只能呜呜哭泣。
见状,军须靡终于了却一桩心事,刘烨和翁归靡一样,他们答应的事,都不会反悔。只要须其格不再挑起事端,她和泥靡都能好好活下去,吃一堑长一智,想必须其格也不敢乱来了。
“公主,麻烦你把常将军请来,本王要同他商量一下。”军须靡接受了刘烨的建议,他把保卫乌孙的重任交给了汉人,这是他从前想都没想过的事。
“解忧领旨。”
常惠率领五千乌孙骑兵赶赴边境,将蒙在鼓里的匈奴骑兵打个措手不及落花流水。匈奴派出的一千骑兵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常惠和满腔热血的乌孙人早就想手刃仇人,他们等这个机会很久了,全力以赴奋力拼杀,不留一个活口。
不到半天工夫,匈奴骑兵死的死,伤的伤,有几个命大的都逃回去了。匈奴收到惨败的消息,也不敢继续派兵反攻,毕竟实力尚未恢复,这次偷袭乌孙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纯粹想占一回便宜。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除了怪自己贪心,还能怪谁呢!
乌孙骑兵凯旋而归,无疑给病入膏肓的军须靡打了一剂强心针。不料,外忧刚除,内患又起,王室长老以左贤王失踪为由,强烈要求辅佐泥靡。这种要求看似为乌孙着想,其实是为了他们各自的将来打算。谁不曾觊觎昆莫的宝座,谁又甘心一世为臣代代为臣。
军须靡心急如焚,刘烨也是辗转难安,翁归靡,你究竟在哪里?